上课铃响起,老师进来,说“今天我们来讲猎巫行动,你们这群皮猴子,一定把那个残忍的章节看上了四五遍。”
考拉罗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课本放在哪里。
她感到头有些晕,可能是教室里的氧气不足。
“巫案横跨三个世纪总计进行了约10万次当时瘟疫与自然灾害频发,社会矛盾尖锐,人们急迫地想解决问题。因为当时知识精英热衷于解释鬼神学说,他们的理论表面上拥有科学性,实则认为是撒旦导致了一切,例如医学者认为撒旦可以扰乱人的大脑神经,实际上那可能是癫痫但也许是撒旦才是真的,谁知道呢
“同时基督教盛行,将巫术与异端联系在一起。为了排除异己,人们指认他人为女巫。在民间,这种行为也很常见富人指认穷人,穷人指认边缘人”
教室里有谁轻笑了一声。
“那我们会指认考拉罗”
不少同学转头看向教室的角落,嬉皮笑脸地等待考拉罗的反应。
考拉罗只是听着。教室里散发着一股霉味。
“认真听课我们为什么要讲这一课因为我们小镇的森林即将成为一个新景点,那里曾经是女巫的处决场以后可能要收费参观了。”老师说道。
下课后,考拉罗和校医请假回家,她感到头疼。
以往她只有能力过度使用才会出现这种痛感。
考拉罗脸色苍白,吃了一点止痛药,突然对校医说“三年前你给错药导致一个学生耳鸣。你担心事情败露,让他的任教老师误以为是说话太大声的错。那位老师辞职了,听说她过得很不好,成了哑巴。”
校医讶异地看着她。
考拉罗转身离开。
路上遇到冷漠的遛狗老人,对方正在大声呵斥一个流浪老人。
考拉罗突然说“你子女赚着黑心钱,你心知肚明,却在这里享受。”她看向流浪老人“你是个赌徒,偷偷把公司的钱转到自己账上。”
两位老人都吓了一跳。
遛狗老人更是破口大骂。
考拉罗疲惫地回到家,躺在床上,那个萦绕许久的问题又出现了,为什么她是继承个体
突然,门铃响起,门外是个没见过的男人。
考拉罗迟疑地打开门。
男人热泪盈眶地说“考拉罗,你和你母亲长得一模一样”
考拉罗“你是谁”
男人“我是你素未谋面的父亲”
考拉罗“父亲”
男人“是这样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和你的母亲,我找了你们很久,这些年我一直过得十分伤心我希望能补偿你们,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不需要父亲。”
考拉罗突然爆发。
“我没有父亲我的母亲是项目儿童她拥有女巫的血脉,她和政府安排的一个男人结婚了,然后生下了我。那个男人拿了一大笔钱走了,我母亲也是。可惜政府出尔反尔,她还是落入牢狱之中,需要我千里迢迢去救她。”
她一眨眼,眼前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她看见两条腿在眼前晃,顺着裤筒往上,那个男人已经神色可怖地被扭曲的灯管绞死了。
她往远处看去,路灯下飘荡着一件又一件空白的衣服,里面似乎藏着人,看得不真切。一些人正在远处便利店排队,嘴里齐齐念叨着佛语。树叶掉光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枝丫。街道突然出现一排整整齐齐的水井,水井边缘有扶梯。扶梯一直往下延伸,伸到看不见光的地方。一个人卷着铺盖走过来,将棉被铺在水井边,直直躺下去睡觉。天空乌鸦与鸽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很响亮,仿佛就在耳边起飞一样。世界变得歪斜,影子横七竖八,考拉罗每走一步都像在用四条腿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