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过几天又要走了。
虽然假期不算短,但是手头上的事情很多都没处理。要是再拖延下去,她真正回国的日子也会无限延期。
没多久,顾延州从休息室里出来,身上换了件纯白的t恤。相比起纯黑的打扮,白色衬得他的肤色更加冷白。头发明显特地打理过,原本还有些随意,现在这身装扮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少年一过来,全基地的人将目光都对准他,像是没见过,不可置信地将他上下扫了一遍。
时溪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回怼了一句,顾某人就特地换了身白的出来。
换上白衣的顾延州神色颇为自然地来到她面前,视线避着她,居然还不好意思起来,简洁道“走,去吃饭。”
时溪跟过去的时候还揪他衣摆,“哎哟”了声,“换上白衣服了呢。”
手揪到一半被顾延州打掉。
一年过去,南淮大学的陈设变化了些,创意园多了几家新开的店铺,丰富程度已经能媲美学校的饭堂,不少学生中午都在这里就餐。
顾延州带着她过去时,有好多家店铺的店员跟他打招呼。
直到他们走到一家简餐风味店,里面的店员喊了一声顾老板,他也应答得自然“照旧做就好了。”
店员快速应道“好嘞嫂子需要芋圆啵啵吗”
时溪想都没想,“要的要的。谢谢”
回答完这句话,气氛突然陷入了一阵沉寂。
出国之前他们就保持着一种看破不说破的态度,虽然还没复合,但是对于顾延州身边的人喊她“嫂子”的时候,时溪还是习惯性去应。
结果隔了一年,这个习惯像是根深蒂固似的,改都改不掉了。
旁边的顾延州意味深长道“应得还挺快。”
“”
他道“时同学在出国前”
他单手攀上她的椅背,眼神晦暗,眸子里像是点缀了星星似的,明亮而撩人,像是想要透过眼睛将她彻彻底底地看穿。
“不是说不要我了吗”
时溪避开他的眼神,低头喝茶。实在没抵挡住他灼热又审视的目光,心脏也被挠得发痒,避重就轻地回答他。
“你哭了,所以我心软了。”
“”
“你整整一年都戴着我送的小皮筋和发夹,所以我原谅你。”
“是两年。”
“噢,我更正。发夹一年,小皮筋两年。”
现在轮到顾延州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太阳穴,支吾了半天才道“以后就不提了吧。”
时溪凑过去,听不懂,“不提什么”
“不提那件事。”
她故意装不懂,“哪件事讲清楚我才能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呀。”
“我”
顾延州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在机场哭了的事,你不许说出去。我一个男人,哭成那样会被人笑。”
瞧着顾延州这副别扭模样,时溪实在没忍住笑出声,肩上的披风都快被她笑掉了。
“行。”时溪笑得前仰后合,根本直不起腰,“我不说我不说。”
顾某人还在那边闷闷道“从小到大我就没有哭过,那次只是不小心,突然没控制住”
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每一句话都在越描越黑,时溪连忙拿上纸巾捂住自己的脸,免得被他看到自己快要笑裂的嘴角。
饭菜刚好被端上桌,顾延州先她一步抢走上面的一次性碗筷,撕开外包装,浇上热水帮她洗了洗。
冒着白烟的热水淋落在筷子上,有几滴水珠甚至都溅到了他的手背,他居然一声都没吭。
时溪惊讶于顾延州的变化,甚至感觉他主动得像被人特意训练过似的。
碗筷洗好了,上面还微微冒着热腾腾的水蒸气。
旁边一桌的小女孩脚步哒哒哒地跑过来,抬头瞅着顾延州。他长腿大喇喇地敞开,姿势慵懒,低头看向面前的小女孩时,脸上多了几分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