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吟微微仰着头,双目澄澈,纯洁无辜,仿佛当真什么都不懂。
若是陆缙不知真相,定会被她骗到。
纵然心底波涛汹涌,陆缙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只道“你不必管。”
说罢,下颌微抬,示意她“耳朵捂上。”
“好。”江晚吟答应道。
她也不愿去听那些污言秽语,陆缙从来都不对她说那些,便乖乖地捂上了耳。
“眼睛也闭上。”
陆缙又道。
江晚吟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她更不想长针眼,那男子的后背都是赘肉,比起陆缙的块垒分明来,实在差得远。
确保妻妹看不见也听不见之后,陆缙转身吩咐康平道“去看看。”
康平一走出去,对面两个正在热火朝天中的人这才醒过神来。
“有人来了”
“快走”
那女子尖叫了一声,男子也暗骂着,两个人慌忙抓起衣服分开,拔腿便跑。
“站住”康平喝道。
那男子想跑,被追上来的康平一脚踩在了背上,抓着头发拎起了头“哟,这不是立雪堂的胡大管事”
“康兄弟。”胡大管事讨好地笑笑,“这么巧,我出来吹风。”
“吹风”康平扯了下他没系好的裤腰,促狭地道,“有这么热吗,吹风吹的把裤子都脱了”
“我”胡大管事呵呵了两句,满头的汗,求饶地道,“康兄弟你不是明知故问,我吃醉了酒,烦请您行行好,放我这一回。”
“公府规矩重,严禁下人们乱来,轻则罚俸,重则赶出去,你是管事,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我可不敢放。再说,今日可不是我一个人撞见的你,你瞧瞧那是谁”康平示意他往后看。
胡大管事瞥了一眼,正看到站在廊下的陆缙,魂都要吓飞了。
这位爷可是个铁面无私的主儿,眼里一向揉不得沙子,更别提这种腌臜的事,胡大管事慌忙趴下来磕头“世子,我错了,求您放过我这一回”
“捆起来。”陆缙并不松口。
那女子一听,也慌得不行,拢着衣服一溜烟地要从廊下逃出去,被康平一下反剪了双臂,摁在了栏杆上娇声求起饶来。
江氏在的这两年,披香院实在不成样子,也是该整治整治了。
陆缙神情冷淡,不顾两人的哀求吩咐道“一并捆着吧。”
因着牵涉到立雪堂那边,江华容又不在,陆缙便将叫康平将这两人便送到了立雪堂去。
处理完这两人,陆缙方折回去,对江晚吟道“好了,睁眼吧,我送你回去。”
江晚吟微微回眸,正看见那灰头土脸的两个人,衣衫不整地被康平压回去。
对奴婢尚且如此,若是陆缙知道了她和长姐的偷龙转凤,定会更生气。
江晚吟心口发紧,她心跳砰砰,却还是若无其事地问“姐夫,出了什么事了,为何要捆他们”
“他们犯了错,自然要罚。”
“什么错,那女子不是被欺负了吗,为何连她也捆”
“她没被欺负。”
“我明明听见她哭了,她还说不要您没听见吗”
“你听错了。”
“可我还听见那男子说要弄死她”
“他不是真的要她死。”
“是么”江晚吟耳后通红,却还是不得不回头困惑地看向陆缙,“可是死还有什么不同的方法吗”
陆缙亦是停了步,目光沉沉地看回去。
有。
多了去了。
譬如现在,她再说下去,他会有一百种把她摁住弄死的方法。
垂在身侧的手臂青筋微微隆起,陆缙压下去,平静地道“这个,你现在不必知道。”
眼神一瞥落陆缙微微绷着的手臂上,江晚吟也有些怕,她适可而止,轻轻嗯了声,没再多言。
两人一前一后,风灯下的影子长长的交错在一起,拐过了园子,到了水云间,陆缙将要转身的时候,江晚吟忽然咦了一声“姐夫,您腰上佩的剑呢”
“什么剑”陆缙不明。
江晚吟眼神迷茫,“没有吗可我刚刚明明感觉到你佩了剑。”
陆缙瞬间明白了她说的剑,他微微移开眼“丢了。”
“丢在哪里了,需要我帮您找吗”江晚吟急道。
“不用。”陆缙拒绝。
江晚吟抬起头看向他,似是不明白“为何”
又是这双水汪汪的眼,故作单纯,一眼望过去仿佛能将人溺毙。
陆缙定了定神,才神色平静的解释道“康平会去找,时候不早了,你回吧。”
“今日多亏了您,我没什么可送的,那改日,我给您打个剑穗吧。”
剑穗
亏她能想的出来,她怎么不送把剑鞘来呢
陆缙压了压眼皮,道“好。”
江晚吟懂得循序渐进的道理,再说下去就太刻意了。
且她耳根已经滚烫,再装下去,她自己要被烧熟了。
她不由得想,装狐媚这种事也是要天分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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