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八支箭矢,八支投完,中的筹最多者为赢家。
一开始,陆缙同陆文柏都极有风度,互相谦让。
前六支箭矢,两人皆一前一后投中,赢得一片喝彩。
到了第七支,不是该礼让的时候了。
陆文柏蹙了蹙眉,一凝神,只听嗖的一声响,箭矢从壶耳中穿了出去。
他投了贯耳
一支四筹
在场顿时一片喝彩,江晚吟亦是有些刮目相看。
“没想到,陆堂哥竟如此厉害。”
“哪里哪里,都是渊停兄承让罢了。”
陆文柏擦了擦汗,被江晚吟看的脸颊微微红。
陆缙站在众人中间,神色不变,只是当听见江晚吟的声音时,略有些不悦。
紧接着,他同时取了两支箭矢,修长的手慢条斯理的梳过尾羽,眉眼一沉,扬起一个弧度,直接贯了双耳
两支八筹
且是同时。
在场的人皆愣了一瞬,一回神,顿时声音雷动。
“不愧是国公府的世子,礼乐骑射,无一不精”
“嗐,这算什么,这位陆二郎,箭术才叫一绝。”
“只可惜,今日是难得一见了”
众人窃窃私语,陆文柏脸色亦是有些白,拱手道“渊停兄深藏不露。”
“文柏堂弟不必过誉。”
陆缙颔首。
眼神却掠过江晚吟。
江晚吟怔了一下,须臾又移开,心绪复杂。
很快,陆文柏定了定神,又开始了第八支,也是最后一支,这回,他那双壶耳,紧紧盯着,双手一用力,反投了倒耳
一支八筹
这一下,场面已经白热化了。
此时,陆文柏已经有十八筹了,陆缙有十三筹。
陆缙若是想赢,必须在最后一支投出六筹,也就是必须倒耳。
这实在有些难。
刚刚陆文柏那支也是险险没中。
所有人都盯着陆缙。
江晚吟也是。
安平更是,上前替陆缙递了块帕子“表哥,擦擦汗。”
江晚吟别开眼,给陆文柏也递了块帕子“文柏哥哥,你也擦擦。”
目睹江晚吟从他身旁走过去,陆缙拂开安平“不必了,我并未出汗。”
原本这一箭他还在想要不要承让,但当看见江晚吟递给陆文柏的帕子时,闭了闭眼,已经有了决定。
紧接着,他眼睛一睁,目光锐利,一支箭凌厉地从他手中射了出去
依杆而进。
一支十筹
比之前设想的“倒耳”竟还要厉害
在场无不哗然,安平顿时喜笑颜开“表哥,你真厉害”
江晚吟一惊,亦是久久没回神。
陆文柏则有些汗颜,缓缓垂了头“吟妹妹,是我技不如人,这回你想要的绿云怕是没了。”
“不妨事,一盆花而已,第二名也是绿云,不过不是重瓣的罢了,表哥已经很好了。”
江晚吟冲他浅浅笑了一下。
这一笑,粲然如冬日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