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让江晚吟想起了她亲眼看到的教首的模样。
她又看向他受伤的地方,再联想到今日如此多厉害的护卫心里骤然浮起一个荒唐却又看起来十分可信的猜想。
江晚吟手一蜷,往后退了半步。
“怎么了”裴时序掀了掀眼皮。
江晚吟盯着他,许久,只摇头“没什么。”
不远处,已经隐隐看的见城门。
马车正在爬坡,等过了这个高坡,出了城门,外面便一马平川了。
她若是走了,此生怕是都回不来了。
一直都是陆缙在帮她,保护她
她也该信他一回了。
江晚吟攥着手心,终于下定决心“停车,我要下去。”
“阿吟,不要闹。”裴时序双手交叠。
江晚吟却摇头“我没闹,哥哥,我不能跟你走。”
裴时序盯着她的眼,薄唇微动“阿吟,今日一走,我永生不会回上京,你当真不同我一起离开”
“哥哥,我们回不去了。”江晚吟闭了闭眼,心意已决。
“你就那么相信陆缙”裴时序眼底血丝密布,“宁肯信他,也不肯跟我走”
江晚吟看了眼外面的斜坡,缓缓点头“是。”
裴时序心口被重锤一击,缓慢的钝痛蔓延开。
紧接着,江晚吟忽然掀开了车帘,回头看了裴时序一眼。
裴时序立马明白了,她是要跳车
为了留下,她竟不惜拿命去犯险
这是他从前教过她的,事出紧急时,可跳车保命。
如今,她却用到了摆脱他身上。
“不准跳”
裴时序即刻探身去抓。
“对不住,哥哥。”
江晚吟却毅然决然掀开了车帘,直接纵身一跃。
“刺啦”一声,裴时序只来得及扯下江晚吟袖上一缕布条,眼睁睁看着江晚吟滚下了高高的斜坡,须臾,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他视野。
“阿吟”
裴时序目眦欲裂。
可回答他的只有漫天呼号的朔风。
此时,马车已经登上了高坡,他攥着手中一缕鹅黄的布条,立即吩咐“停车,掉头回去找人”
外面,黄四乍一听闻要回去,眉毛挑的老高。
他掀开帘子“教首,前面就是城门,咱们好不容易抢占先机,马上就要出去了,这个时候若是再耽搁,恐会被追兵追上”
裴时序何尝不知,此刻他们位于高坡,略一远眺,不远处已经能看见策马而来的追兵。
但他更不能眼睁睁看着江晚吟离开。
没了阿吟,他回去又有何用
他闭了闭眼,终究勒令停了马车。
“掉头,去找人”
“教首,城门就在眼前”
“我说了,掉头”
裴时序不容拒绝。
黄四长叹一声,到底还是命人勒了马。
“掉头”
不远处,蜷在灌丛里的江晚吟阖着眼,眼角缓缓渗出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