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简陋的浴室镜子,把自己拾掇好,扭着腰走了。
男人又在床上躺了半个钟。
真正叫醒他的是放在耳边的手机的铃声。
他像是反应慢半拍地伸手,接通电话,打开扩音。
“喂老乔啊。昨个儿咱不是约了今天喝酒那什么今天不是大年三十嘛,我婆娘非让我在家收拾屋子,闹了半天了。”
“今天去不了了,赶上过两天老乔我说半天了,你人在没”
听见对方叫自己,床上的乔父这才张开嘴喊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后文。
那头觉得不耐烦了,撂下一句“那就这”,便挂断了电话。
乔父缓了会儿,凭借着仅有一点的思考能力,起来穿上衣服,把桌面上的东西清理掉,出门退卡。
约好的兄弟不来了,他一个人去喝酒也没意思。
乔父拖着步子,缓缓往家里走。
别家的春节都会在年三十前准备好各种过年要吃的年饭、还有种种糖果零食。
他什么也没准备,原本应该用在年末的钱被他买了别的“零食”。
走到巷子口,有认识他的人看见他,却没打招呼。
乔父的品性在附近人尽皆知,除了那些跟他“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以外,没人瞧得起他。
有些舌头长的,甚至会在碰上他时嘴贱地嘲讽两句。
早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冷眼的乔父,今天却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紧紧盯着方才给他冷眼的路人,毒品的致幻作用给了他超过边界的勇气,仿佛只要他想,就能让这些瞧不起他的人通通丧命。
被他狰狞的眼神吓了一跳,走过的路人皱起眉,在心里骂了句“神经病”,加快脚底下的速度远离了他。
乔父想动手的欲望扑了空,到家时两眼猩红。
他疯狂地想砸什么东西,但是家里还有人,还有那个女人留下的孩子等着他花钱养。
一想到云昭,乔父呼吸陡然加速,不清醒的大脑忽地绷住。
这一年里,他不知道受了多少窝囊气,就连在家里也不敢发火。
明明他才是老子
大脑仿佛虚浮在头骨中,浸泡在稀释过白色粉末的里。
任何一点情绪都被放大至偏激。极端的恨和极端的狂躁糅杂成一团,变成模糊的杀意。
要是没有那个拖油瓶就好了。
一步一步走进厨房,从案板背后翻出菜刀。
由于不常使用,刀口有点生锈。但没关系,这不影响使用。
她在哪是在卧室里,还是在
“爸爸。”
乔父手一抖,被背后忽然响起的女声吓了一跳。
连虚浮着的大脑都在这一刻恢复了片刻清明。
回过头,云昭站在暗处,被影子掩藏着的眼睛望着他,诡异至极。
“您又喝醉了吧。”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但这一年来养成的本能让他条件反射般开口说道“我没有、没喝酒。”
云昭的目光缓缓下移,在他手中的菜刀上停下来。
她问“要准备做年夜饭吗”
“可是家里什么食材也没有。”
她将话题落在最正常不过的家常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