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连的身体现在就像是一根纤细的丝线,经不起任何试探。
太医能做的,也不过是先用温和的药材小心将养着,再慢慢配出解除毒性的药方。且只会慢,不会快。
“可能诊出是什么时候中的药”
“大约有五六年之久。”
顾玠的心猛地一沉,他看着徐连额头痛出来的汗,吩咐太医再仔细检查一遍对方的外伤。
因为徐连对他人的靠近不适,只能由顾玠将他的衣服解开。
太医要看病,不算在内,保怀却是在看到徐连身上更多的伤时,规矩地转过了身。
不管徐连从前是何身份,既然得了二殿下的看重,地位就在他们这些宫人之上。
随着徐连衣服解开得越来越多,顾玠的脸色也就越来越沉。
原本只是以为对方上身的伤比较多,谁知等全部褪下后,发现他浑身上下简直没有一块好肉。大腿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刀疤,除非受伤的时候深可见骨,否则绝不至于此。
跟燕琅那位细皮嫩肉,碰一下手就要发红,所谓的小将军比起来,徐连好像更像是久经沙场的将军。
连见惯了各种伤病的太医看到徐连的模样,也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他又重新给徐连诊了脉,并将对方的伤口一一看了遍。最后针对徐连的情况,开了副药出来,这是内用,外用是三四个药瓶,颜色不同,涂抹的地方也不同。比如伤势最严重的地方,要涂红色的那瓶。
太医将药膏的使用方法一一告诉了顾玠,随后就离开了玉熙宫。
“保怀,去打盆热水来,再告诉春韶,让她随太医一起去抓药,回来就立刻煮上。”
“是,殿下。”
现在也不是告诉二殿下他探听到的那些消息的时候,保怀立刻就去准备了。
寝殿内,怕徐连敞着衣服受凉,顾玠想去拿条毯子给他盖着。可他才要离开,就感觉徐连将他的手抓得更紧,表情也很是不安。
“没事,你现在很安全,我是想给你拿条毯子来,不会离开的。”
顾玠说完,徐连握着他的力气就变小了许多,很听话的样子。可顾玠的表情却没有轻松下来,正因为如此,徐连会受这么厉害的伤才显得动手之人的恶毒。
他是燕琅的人,能够动手的除了对方也别无他人。
很快,他就将自己惯用的一条毯子拿了来。
保怀还没有回来,顾玠想了想,重新握住了徐连的手,给予对方安慰。
宫人行动起来并没有耽误太多功夫,热水跟屏风接连被准备好,徐连的情况没有办法移动,顾玠便让人将热水抬到了边上,而后竟是要亲自给对方擦洗身体。
“殿下,您金尊玉贵,这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现在我这条命也就不在了。”
保怀一向都是唯二殿下的命是从,听到顾玠这么说,终于也没有了坚持。
不过他担心传扬出去对顾玠不好,就让其余宫人都离开了,自己则是守在屏风外面。他办事周到,不仅让人抬来了热水,还准备好了一套新衣服。
顾玠给徐连挨个将身上的伤口擦好药后,就给对方换上了。
屏风撤了下去,药也将将煮好,只是徐连这样躺着不方便喝,顾玠便让人先将自己扶到榻上坐着,而后又将徐连半揽了起来,把药吹得温了,才喂给了他。
可徐连的警戒依旧存在,一连三勺都没有喂下去,他根本就不愿意张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