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玠十九岁,家中的兄弟姐妹都已成家,只有他由于身子太弱,大夫说要再多调养几年才好成婚,于是他就这么耽误下来了。
顾玠本身对于男女之事就不怎么感兴趣,长到十九,连情窍都未开,对此也就很无所谓。
时值徐善斋胜仗归来,他膝下唯一的孩子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小年纪就已经取得了一番成就。徐连同父母率领大军归来,百姓夹道欢迎。
顾玠随了兄长一起出来喝茶,恰恰在茶楼之上,靠近窗边的位置,被抬头的小将军一眼看见。
他只穿了一件极普通的月白色衣裳,布料上甚至连纹饰都没有,可偏是如此,衬得他遗世独立,高不可攀。
听见楼下的动静,微侧过脸,却又是绮丽夺目,摄人心魄。
“那是徐伯父,你身体不好,很少出来,不认识也是正常的。他身边就是徐伯母,再往后一点是他们的儿子,徐连。”
“父亲跟徐伯父交好,这趟回来,拜谢过皇上后,他们必定会登门拜访。”
顾朴生跟顾玠一一介绍了遍底下的人,顾玠却只是看过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
“咳咳。”咳嗽了两声,顾朴生连忙就给他拍了拍背,皱着眉头说了一通。
“叫你昨夜吹风,若是让娘听到了,一定担心死了。”
昨夜起风,他贪凉没关窗户,今早起来便是如此。
顾玠笑了笑,讲话的声音斯斯文文,跟顾朴生那种粗枝大叶的样子不同,像是精心养护的花朵。因为咳嗽的那两下,脸也微微白了一点。
“刘大夫给我调养了这么多年,都说我的身体已经比从前好多了,只是有点咳嗽,兄长不必如此紧张。”
他不说还说,一说顾朴生立刻就又瞪了他一眼。
“我能不紧张吗你从小多病,身体跟常人不同,简单的风寒都能要了”
顾朴生讲话像个武夫,模样也跟武夫一般粗犷,可他却是个读书人。
也是太过担心顾玠,话赶话,才会如此。他连忙止住了最后三个字,让小二把顾玠的茶换成了热水,喂给他喝了两口。
“今后睡觉不许再开窗了,要是觉得热,就让下人给你在旁边打打扇子。”
其实顾朴生对顾玠觉得热是有些欣慰的,顾玠十七岁之前,夏天热得没边,家里每个院子都得要不少冰,唯独顾玠的院子里什么也没有,他常年手脚冰凉,根本就感觉不到热。
顾玠身体差到吹一点风,淋一场雨,很可能就要大病一场。要不是家里人一直坚持给他四处延请名医,说不定早就活不到今日了。
这回只是咳嗽了两声,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等喝过茶水,又买好了东西,顾朴生带着顾玠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让刘大夫给对方诊了个脉。
“小公子着了凉,没有什么大碍,这几天注意保暖,再喝几副药就可以了。”
“兄长可是听见了”顾玠弯了弯唇角。
“念在你这回不严重,我就不告诉爹娘了。”
“多谢兄长。”
兄弟俩没有说几句话,顾大人就派人来让顾朴生过去。徐连一家打了胜仗,皇恩浩荡,几日后要在宫廷里摆一桌宴席,让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进宫去参加。
顾玠对这些事一贯不在意,也就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他屋子里古玩书画尤其多,还有各地的地理志。身体原因出不了远门,顾玠闲时就喜欢看这些书打发时间。
家里人知道他喜欢,在外面碰见了就要给他买回来。从前只有父母和几位哥哥姐姐,后来又多了几位嫂子同姐夫,就连比他小的妹妹们平时也都很照顾他。
顾玠被病痛折磨多年,即使如今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可瞧着仍有种病弱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