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迈入塔楼的瞬间,白塔光芒大绽,恢弘耀眼的气运华光与功德金光交织于一体。其辉芒之盛大,就连红日都难以掩盖其华。
两人的到来就如同临近悬崖边的最后一推,或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更甚者,那是落在棋盘上将死大龙的决胜一子。
天翻地覆,红日临头之时,蛊雕探手入怀从中取出一物奋力掷出,嘶声大喊道“如舍尊上还请援护”
那物事高高飞起,坠落,还来不及落地,便稳稳当当地落入了一人的掌心。
突然出现在黑塔之中的僧人袈裟染血,他双手合十将那物件拢入袖中,顺势虔拜
“阿弥陀佛。”
上清天九宸山,太初峰。
于茶室内静坐的仙人捧着掌中温热的瓷杯,白衣胜雪,鹄峙鸾停。宛如一道承载千古的画卷,只是坐在那里,都是一道杳霭流玉的风景。
而这仿佛无情无欲的人神此时正低垂着眼帘,看着那被一双磐石之手所持的杯中茶汤轻漾开来的涟漪。
“尊上,我等无能,未能阻止拂雪”仙人跟前分明空无一人,氤氲茶香的室内却响起青年自责懊悔的低语。
“无妨。”明尘上仙随手挥出一道柔风,将那已经再也无法被世人看见的弟子自地上扶起,“拂雪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为人先辈,我们应当相信后人的抉择。和光,不必为此而苛责自己。”
“可是”仿佛虚无之物的青年仍旧忐忑,不为自己可能遭遇的斥责,只为了那奔赴险境的同门的安危。再没有比他这样追随在尊上身旁的人更清楚拂雪对尊上的意义所在,那不仅仅是尊上所行之道的后继者,更是拭去神像身上浮尘的一缕清风。
“拂雪那孩子看似稳沉,实则锐意,她若发现了苦刹之地的隐秘,必定会选择登塔。”明尘上仙摇了摇头,“不必忧心,红日伤不了她。”
“若天道有知,愿分吾泽佑其正身,助吾徒越千山之难,渡百川之海。无所欺之,晓见天光。”
“是,尊上”名为“和光”的弟子低声应下,又道,“咸临谢军师已抵达帝京,于天音塔中请出了司命刀。”
“她敢与拂雪做赌,必定是另有筹谋。想必其中不仅是向上清天证明己身这般简单。”
明尘上仙放下了茶盏,起身,目眺远方。
“看来,我需得亲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