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朝上不少人莫名其妙知道这是皇帝您看重的臣子,但怎么今日忽然这般夸赞
只听皇帝话锋一转,忽然冷道“谁料朕近日听闻,朕之信重,竟招致小人嫉妒言语,颇多中伤之言。”
“朕闻之甚为心寒”
如今的皇帝,虽还未足而立之年,但经过永徽年间一次次的谋反事流放事,如今朝堂里还站着的朝臣,都是已经深明皇帝心性之人。
听皇帝此时语气,便知皇帝已然含怒,此时惧凛然。
尤其是私下鼓弄唇舌,确实传过闲言碎语的官员,在这冬日里,都不由冒汗。
但很快,他们也不必冒汗了。
皇帝直接精准点出数人,按照前两年养成的习惯,送往边疆效力正好,大唐的边疆如今又扩充了些。
之后皇帝又厉色道“朕久愁国土辽阔,广地劳民。若有不怕者,只管再行此流言中伤之事,朕有的是地方安置你们”
言罢退朝。
姜沃来到立政殿见媚娘。
当日她给媚娘看的自身风评,上面并没有人名与来处。
而今日皇帝精准发落了几个朝臣,想来是帝后又令禁中专管侦缉的差使彻查了此事。
于是朝后,姜沃赶来
劝媚娘不要生气。
帝后查到的,一定比聂雨点街头巷尾听到的更多,更过分。
果然,提起此事,媚娘只冷笑道“可恨不能杀之”
自先帝起定规,凡死刑要经五遍复核,何况是朝廷官员,更要刑部大理寺同审,罪证确凿。
若如此大审,那那些具体的,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必要传的朝野皆知,人人口中过一遍了。
因而媚娘与皇帝商议过,还是以含糊的中伤嫉妒之言定了夺官流放。
媚娘与姜沃道“史书工笔,都是千百年后的事了。”
“于我而言,只眼前,你受这等侮屈,我就见不得”
“那日你与我说,流言越辩越烈”
媚娘眉目冷然含煞“那便不辩”
她深知也认同姜沃所想那些存心造谣的人,就像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他们的原意,也不是知道什么真相,而只是想把人拉下马而已。
那有什么唇舌可辩
在姜沃离去后的片刻,媚娘就定下了对有些人,有些事,该动刀的时候,实不必加以言语。
“不必他们心服口服,我只要他们知道惧怕”
“更是杀鸡儆猴,让剩下人也学会闭上嘴”
见媚娘如此,姜沃含笑“多谢姐姐替我报仇。”
她忽然想起许多年前掖庭王才人事。
对媚娘来说,一向是人不犯她也罢,一旦犯她,媚娘出手便也是要人命的手腕。
她一直是个杀伐决断,有仇必报的人。
这就是媚娘,她何曾变过。
两人之间也不需要客套,姜沃很快把来意说明,想请文成做笔杆子替她写些传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