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除护送遗体去火葬场的少数几位最亲近的朋友之外,一概不要打扰。不要墓地,不立碑,不举行宗教仪式,也不举行任何官方仪式。骨灰撒在空中,和人类、宇宙融为一体。
轻碰了下粉嫩嫩的指甲,车银优在她把手缩回去后,翻动书页看书名爱因斯坦知道是本传记,再翻回来结合上下文,完整的看一段。那是爱因斯坦临终时留下的遗愿。
看完后把书推回去的车银优用眼神询问她想说什么,姜素衣想说,“人类真恐怖。”
换成别人可能听不懂,车银优则是一下就懂了。留下明确遗愿希望被火葬的爱因斯坦被科学家偷了大脑,分割成240片,用于研究。现实永远比小说魔幻,还有一部分被保存在博物馆呢。
“但求知欲本身就是我们能发展至今的核心啊。”车银优认同她的人类很可怕,却也认同科学没进一步都伴随着一些生命的牺牲。
大方向赞同的姜素衣小角度跟他不一样,“本人自愿捐赠遗体和遗体被盗可不是一回事。”
这点车银优也赞同,但,“牺牲这个词,本质上没有一个当事人是自愿的。”
不太满意这个回答的姜素衣跟他辩,“按照这个理论,偷盗遗体还是为了科学呢,难道就不是偷盗了吗”
“你这是诡辩啊。”车银优是不让着她的,“行为本身有问题,但得顾虑全局,饿死的人偷一块饼也是偷,但你能苛求他得接受惩罚吗科学和伦理本身就不能一概而论。”
姜素衣也不让着他,“伦理是必须要遵守的,否则一切打着正义旗号的战争就不是掠夺了吗”
学霸们的辩论谁都不让谁,彼此也很难说服对方,顶多是求同存异。但这两人合得来的程度是可以为爱因斯坦的大脑讨论上半个钟头的。这两人相似的程度是半个钟头后,也没人刻意切断话题,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断开聊天。车银优继续敲论文,姜素衣继续看她的书。
即便在辩论中没有取得胜利,姜素衣也喜欢跟车银优聊天。相对应的,车银优也喜欢跟她天南海北的扯,没什么目的性,也不是为了赢,就是喜欢,我说得你都懂,你说的我也有兴趣了解。
他们俩单独约会在其他人眼中是有点无聊的事,比如郑恩地。
玩了一局游戏出来的郑恩地给姜素衣发信息,得知他们俩在书吧约会,不太能理解学霸们的画风,跟罗宰民吐槽了两句。罗宰民却觉得这样挺好的,比起会带他妹子去夜店的李星河,带他们家孩子去书店的车银优好一万倍
在书海里遨游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但是在书店约会吧就是会让人,心如止水。
书吧十点关门,九点四十五的时候,就有服务生过来通知客人们,他们即将结束营业。客人们带着两本书离开了书店,往车边走时,姜素衣仰头望着护着她过马路的车银优,唇边不自觉溢出一声叹息。
脚步微顿的车银优低头看了她一眼,先带她过了马路,再问,“为什么叹气”
都已经过了马路,叹息的心情已然散了,残留的那点惋惜,让姜素衣实话实说,“你真的什么都好。”
“但是”车银优问,看她摇头表示没有但是,他沉吟片刻,试探着猜,“但是跟我在一起太平淡了”
歪头想了想的姜素衣说,“好像有点”
“你觉得李星河是刺激的代表吗”车银优轻笑,“能让你的生活很精彩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