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及说,“这真是没办法,探测仪如果是在别人手上,我们还能搏一搏。可星联行他们的背后是军方,我们只能认栽。”
风思留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我是问,七百的那个六千。”
虚无及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风思留的意思是,那个完全帮不上任何忙只能做拖油瓶的家伙,以后要怎么办。
戚柏刚才的那番话说得义正辞严,实际上还是缓兵之计。陆谴不死,三珠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把势,而且这个拖油瓶还得跟着他们,怎么都不划算。
“随他吧。谁能真的看懂戚柏,他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虚无及做了个深呼吸,好好思考了一番,最后总结陈词,
“就当,这是队长难得的命令。”
曙光已经破开夜色,而小招待所依然和昨天一样破落逼仄。
只是空气多了一些潮湿沉闷。
陆谴倚在浴室的门框处,看着镜子前洗了三把冷水脸的戚柏。
戚柏在做一些为难自己的选择,陆谴看出来了。不过他没有说话,只静静等着戚柏从自我斗争中抽离。
两分钟后,戚柏把脑袋从水池中抬起来,他问“你怕吗”
“怕什么”陆谴明知故问。
“你在这里,随时都可能会死。”戚柏没有看他,只对着镜子,好像自言自语,“有人容不下你,你就会过得很艰难。”
“你呢。”陆谴似乎总是反问,这次他也想先听戚柏的答案,“你会怕吗”
怕佣兵队散伙,怕自己解决不了钱的事也处理不好陆谴和队友之间的对立关系或者是,怕每个人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戚柏摇摇头“我没有害怕的东西。”
听到他的话,陆谴有些意外。随后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很浅的笑,说“很巧,我也是。”
这个答案似乎让戚柏的心情变好了。
他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抬头对陆谴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走出浴室,然后给自己好好收拾了一下,甚至换上了另一件衣服。
虽然看上去仍然粗糙得像抹布。
陆谴站在房间的一角,目光跟随戚柏,一言不发。
十分钟后,戚柏终于整装完成,拿上了自己的东西,看上去是打算要出门了。
他走到门前,脚步顿了顿,忽然开口用一种轻到听不出情绪的口吻,对陆谴轻描淡写地说“要不,你走吧。”
陆谴看着他,没说好不好,也没问为什么戚柏要背离队友的想法放他走。他只问“你去做什么。”
“与你无关。”戚柏眯起笑眼,但陆谴知道他没有笑。
“耶堪亚的西北方向,靠近雪山的地方,有新星联救助站。他们会针对一些星际失落难民进行专项救助。或许他们能带你回去。那样最好不过了,毕竟遇上我是你倒霉”
门被拉开,戚柏走出去的那一刻,说,“但愿你以后不会再倒霉了。”
说完,啪的一声,他关上了门。
留在房间里的陆谴坐在椅子上,他身子缓缓向后仰,闭着眼,好像在思考什么事。
很多想法在脑海里交织,以至于他觉得自己没有工夫去在意戚柏的去向。
就在刚才,陆谴在病房里,从佣兵队的对话里得知,星联行交易所里,有不止一件他的契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