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许戚柏是醉了,所以语气里竟然有邀赏一般的期待。但也有可能,戚柏不醉的时候也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戚柏这人很是奇特,好像他无论做出什么举措说出什么话,都是有可能的。
于是陆谴抬起手来,揉了揉戚柏的头发,用一种温柔的口吻夸赞他“嗯,特别厉害。”
得到夸奖的戚柏嘿嘿一笑。
他觉得自己真的喝得上头了,脑子有点晕,肚子也有些涨。
于是撑着桌子喊了一声“谁要去厕所啊”
风思留看过来“我。”
戚柏“我们去的厕所不一样。”
风思留老话重提“那你就当个女的快来扶我一下,晕。”
“我也晕,我也要扶”戚柏哼哼唧唧的。
陆谴伸了伸手,他正打算送这个迷迷瞪瞪的小家伙去厕所解决一下,就听见虚无及说了声“我来吧,我正好出去吹吹风。老张,你先和六千把狗朝拖回去吧,晚了怕叫不到车。”
快要碰到衣袖的手收了回来,陆谴看着虚无及把两个踉踉跄跄的人带了出来。
所幸戚柏和风思留醉得不厉害,还能自己走,但他们挂在虚无及身上,像两个撒娇精,一个比一个黏糊。
陆谴莫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但很快收回目光,走过去帮着张厌吾把沉重的荀朝给抬了起来。
他们两人力气都很大,搬一个荀朝不成问题。
没花多少时间,他们就先于其他人回到了医院的那间豪华套房。
张厌吾似乎对这种事情非常熟练,他把荀朝扔到其中一间卧室的地上后,就对陆谴说“可以了。”
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荀朝发出了沉浸于美梦的鼾声。
就在陆谴想着要不要给他扔一床被子的时候,外面的房门被打开,虚无及和风思留紧随他们也回来了。两人一边伸懒腰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陆谴走了过去,按住了虚无及的肩。
“嗯六千,怎么了。”虚无及和陆谴还不算太熟,这样突然被他拦住,还愣了一下。
陆谴问他“戚柏呢”
“哦,他刚才在露台吹风,听到有几个小年轻儿,说什么东边儿哪哪儿有个什么活动。”
虚无及喝得不多,但头也有些晕,好一会热才回忆起来,说,
“哦,好像是什么彗星之夜七百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儿,一听就来劲,跟着人家一块儿去玩了诶你去哪儿啊”
陆谴的脸色有些沉。
他在跑出医院的时候还在想一个问题这支佣兵队到底有没有一个靠谱的人。
戚柏醉得稀里糊涂的,他们竟然就让他一个人出去“玩”
回想起那群拿着旧习俗当信仰的极端份子,他们恨不得把自己都献给他们的“王”,如果有了一个更好的献祭者,必定是要双手奉上的。
而醉酒的戚柏显然是一块浑身都散发着香气的美味祭品,等待被人连皮带骨地生吞。
陆谴脚程加快了些。
他认为他得重新评估一下这支佣兵队他们的确不会散伙,但他们很会惹麻烦。
耶堪亚的城东,靠近海湾的神庙旧址废墟,被搭建了一大片的篝火。
陆谴赶到的时候,参加彗星之夜的beta们已经在宣念他们的誓词。
“我们将以平凡的力量,拯救这片废土,我们与生俱来,是他们的信徒。我们的王,历经数个百年,仍旧存活于每一份忠诚之中天灾已不复存在,彗星的残骸仍旧提醒我们,一切不曾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