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色的床幔笼罩在四周,被风吹起波浪似的褶皱
从外看,只能看到纱幔上投映着两道交叠的身影。
高大的那人前倾身体在上,身形较小那人被逼到墙角,双腿并拢蜷缩在胸前。
但这对高大男人来说完全不构成阻碍。
他分开双臂按在墙壁,将身下人围困双臂之间。
这两道身影慢慢重叠。
当鼻尖相抵时,温热的鼻息交换,连心跳的声音都几乎同步。
但谢墨赟继续靠近的动作被迫停下。
时若先全身僵硬着,小声说“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个哲学家叫柏拉图,他倡导和兄弟之间只谈恋爱,身体不接触,你不觉得这种关系就很好吗我们应该追求灵魂的交融,而不是那点低级的快乐。”
时若先的眼神瞟了一下,都怪谢墨赟俯身时不经意露出的沟壑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他莫名喉干舌燥,心虚地补充说“当然,眼神接触也是可以的,最终解释权在我。”
谢墨赟目光锁定他叽叽喳喳的嘴。
耳朵里听着时若先的话,但脑子里回放的都是他上下唇轻触时微微回弹的幅度。
像剥了壳的蛋白,不用力按压就能感到的柔软。
新婚那夜,谢墨赟就发现时若先不涂口脂的唇依旧殷红,水润地像刚采摘的车厘子。
但那时谢墨赟对这场建立在两国政交基础的和亲不抱希望,被一手安排的和亲注定同床异梦。
那日成亲的惊鸿一瞥,让他枯寂的心忽然照进一束不可思议的光亮。
即使她并不温婉,也不懂什么粗茶淡饭,甚至她都不是“她”。
但这也何妨
一个不得势的皇子,一个当做礼品上贡来的公主,看似风风光光,可都身不由己。
在各论各的逢场作戏里,鲜活灵动的时若先像是放进枯水里的一尾金鱼,搅动了寂静的水面。
慢慢地,谢墨赟发现时若先的行动坐卧全都牵动着自己的目光。
他是不讲理,他是不懂事,他是娇气。
但是没关系。
因为谢墨赟从小到大,最会的就是讲理懂事,更可以接受时若先所有娇气。
如果把人比作不同形状的拼图,形状形同就能拼合。
把谢墨赟是一块四条边方方正正,但胸口缺的是完全不规则的形状。
天下哪有这样的人能填进去
但时若先做到了。
和谢墨赟缺的那块形状严丝合缝地吻合了。
但这块外形不规则的小拼图,似乎并没有完全接受自己被惦记上的事实。
谢墨赟不想再给他犹豫的时间。
既然这只不守规矩的花孔雀不愿意迈步,那他就主动到底。
谢墨赟扳起时若先的下巴,拇指轻轻按压着时若先的下唇。
果不其然异常柔软。
时若先被抬起下巴,眼底的震惊肉眼可见。
谢墨赟低下头,狠狠吻住时若先,没有给他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
双唇重叠时,时若先下垂的手不自觉收紧,十指扣进蚕丝的床单。
时若先身上自然散发的淡淡香气,和谢墨赟周围草木的味道相融。
同时交融的还有彼此的鼻息。
时若先能感受到谢墨赟胸膛快速地起伏,也能感觉到自己失控的心跳。
酥酥麻麻地,感觉比那天谢墨赟用内力电他手还强烈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时若先对接吻的认知还是太过表面。
那些电视剧里浮于表面的吻戏让他误以为,接吻只是嘴唇相贴就算结束。
所以在谢墨赟试图用舌撬开他嘴唇的时候,时若先下意识是发起奋力抵抗。
亲嘴就亲嘴,为什么要用舌头狂甩对方舌头
这也太奇怪了
时若先推着谢墨赟,喉咙发出小兽似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