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玉行把话说完后,自己慢慢悠悠地转着轮椅就离开了。
时若先早就发现漆玉行这个家伙不一般。
长相是像模像样,但像模像样里又透露着阴暗。
他能做出当着谢墨赟的面拆台的行为,也印证了时若先对他的看法。
而且漆玉行临走前,还不忘留给他俩一个别有用意的眼神。
本来吃席是件高高兴兴的美事,被漆玉行这个坏东西一掺和,瞬间就变味了。
时若先回瞪他。
你小子自己坐轮椅,就想让别人也翻车。
因为自己淋着雨,所以想把别人伞撕碎是吧
现在只留下眼神飘忽不定的寡妇时若先,和他嘴里早死的恶霸丈夫谢墨赟。
四目相接时,都各有想法。
“心死如灰的小寡夫,说说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我死了。”
谢墨赟双手抱胸。
他花了点力气在咬牙上,才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异样。
时若先葡萄似的眼睛滴溜乱转,然后抬起眼一脸笑容道“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你看我在外面找不到家了,又遇到陌生人,自然不能随便说自己的身份,万一别人想绑了我换钱怎么办堂堂九皇子的正妃,那命不得老值钱了。”
谢墨赟想反驳,但也找不到角度。
九皇子的正妃,这句话他很受用。
看谢墨赟没有质疑,时若先继续往下找补。
“你看他一脸坏相,我当时就想我夫君天天叮嘱我要长点心,果然是为我好,这不就用上了。”
时若先只字不提自己差点被带去吃点心的事情。
他长出来的那点心,比起锦糕店的点心,可能还是逊色了点。
但谢墨赟耳朵里只能听到时若先说“他一脸坏夫君叮嘱我为我好”
一通话下来,谢墨赟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死”得其所。
谢墨赟板着的脸有所松动,下沉的嘴角终于向上抬了抬,但距离完全消气还需要点努力。
时若先深呼吸,让自己抛弃羞耻心,对着谢墨赟使出最后一招。
“夫君”
时若先双手把谢墨赟的胳膊一抱,身上香云纱的面料蹭得谢墨赟身上毛孔都张开了。
“我也是情急之下才诌了胡话,夫君,哦不,谢哥哥,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一句话三个起伏,语气后跟的波浪线都成了实体的。
星际网拥有百万虫粉感情博主玫瑰小虫教过“雄虫会撒娇,雌虫魂会飘。”
曾经是完虫之身的时若先还嗤之以鼻,撒娇我虫虫勾勾手指就行了。
但现在他得说一句,玫瑰小虫永远的神。
虽然需要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确实有用。
谢墨赟的魂飘没飘看不出来,但耳朵红得很明显。
时若先心里偷笑,“giegie怎么不说话不会真生气了吧。”
“没生气。”但这语气似乎又太轻了。
思及漆玉行摆明了看好戏的脸色,谢墨赟清清嗓,压低声音说“下不为例。”
时若先眨眨眼,“那你是不是要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说漆将军面目可憎、身材平平呢”
“难道不是吗”谢墨赟脸色一沉,“你觉得他面目和善”
“面目的确可憎,但是他身材”
时若先笑笑不说完,留谢墨赟一个人纠结。
在互相骗人这点上,两个人倒是很默契。
今日的将军府热闹非凡,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出现在这里,为太后心尖尖上的小外孙、将军府最受宠的小侄子贺生。
时若先看着诺大的宴客厅,悄悄问谢墨赟“我们坐哪里啊”
席位有限,按照以往
谢墨赟面无表情地回答“许是最靠边的位置吧。”
不受宠的皇子能出席这个场合已是意外,谢墨赟固然习惯了,只是觉得没能让时若先坐在好位置,心里不由得五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