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烬随意应了声,盯了她一回儿后忽的退开些,转身要往外走。
不知他要去哪,宁芙心下一慌,想也没想直接从书案着急跳下,而后匆惶拦住他的胳膊,“你,你要去哪”
韩烬意外,脚步顿下。
回身看了眼被小公主拉扯住的衣袖,不禁挑眉反问,“如此拉拉扯扯,殿下是方才还没有抱够”
“才不是。”
宁芙矢口否认,也立刻松了手,只是目光还犹犹豫豫地停在他身上,似带些难以启齿的挽留意味。
韩烬很快了然,落目有些无奈,心想难道她真怕自己出去乱说不成
与她的私隐事,他怎会叫第三人知。
他拿出自己不常有的耐心,轻声哄着她“很快回来,乖乖等我。”
宁芙美眸楚楚,声音软软还是向他追问“你到底要去哪呀”
韩烬目光向下扫过,温声向她示意,“去打盆水来,给我们尊贵的公主殿下净裙身。”
宁芙一愣,经了方才一番事,她都忘了自己最初随他进院的目的便是要寻水净衣,垂目扫过自己裙尾上的泥点,她默了默没说话,半响后才勉强点了下头,肯应允他离开一会儿。
望着他挺阔而出的背影,宁芙竟丝毫看不出他先前的病态,明明当下神采奕奕,精力旺盛得很,可程太医分明说过他中毒至深,命不久矣。
这究竟怎么回事她思量不明。
韩烬回来的很快,他手提一个木桶,放到书案一侧,又将两条干净棉巾搭在臂上,对她说“寻不到新的巾布,这是我平时擦脸用的,可配给公主擦擦手”
宁芙矜持稍顿,之后垂眼幽幽道“我没那样金贵。”
“自然金贵。”他言辞肯定。
说罢,韩烬俯身将棉巾于温水中浸湿,而后自然拉过她的手,动作轻柔地沿掌心擦拭。
宁芙不自然地想阻,可看他认真又恭和的模样,想了想,便坦然接受了他的殷勤。
奴仆伺主,本属应当。
何况他方才还那样越矩,现下被自己使唤使唤也该为合理。
这般作想,宁芙稍稍感觉轻松了些。
擦过手,他直起身,将湿帕放在一旁,而后根本没同宁芙商量,便单手将她一抱,又稳放在书案上。
“你”
怎么又抱
韩烬脸色却如常,“这样更方便帮殿下擦裙。”
宁芙默不作声,双手攀他肩上,喘息都不自觉地粗了些,实在不知他这僭越举动现在怎做得这般自然又理所应当,仿佛她已为他所属,触碰皆合情理。
她想叫他认清自己的位置,别再有意无意地引着她,于是手指蜷了蜷,开口严肃。
“阿烬,我认真同你讲。你既已认我为主,伺候我自是应该的,而且你只需去做我吩咐你的事,旁的都不要再自作主张,这次我是勉强才不与你计较的,你知不知道”
不要再自作主张地抱,自作主张地抚腰,自作主张地分她的腿。
心绪不免慌乱,这句话,她甚至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在与自己强调,还是在与对方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