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公主府上下都在他们雍岐人的掌控之中,无论门守、巡卫、弩兵,皆为主子随时能启用之人,崔易在大醴多年苦心经营,算是派上了实际用场。
守卫都是自己人,加之公主当下又酒醉难察,柏青罕见可以彻底痛快一次,于是直接褪下枷锁,大摇大摆地走上主道。
进了偏院,见主子寻了床被子走进内室,他忙脚步一快跟了上去。
一进门,见地铺都已置好,他瞪眼满是震惊。
“主子,你要睡地上”
“嘘,小声些。”
韩烬蹙眉警告,回头确认芙儿未被惊扰,这才松了口气,再开口,他往后退离几步,又将声音放得更低。
“事办得如何”
柏青言语轻松,声音不自觉跟着放轻缓,“好糊弄,言两语便说通。”
韩烬点了下头,铺整被衾的动作继续,“出去吧,关门动作轻些。”
柏青却未动,迟疑了下,遂又开口道“主子身份尊贵,岂能真的睡地上,不如先去属下那间将就一晚”
韩烬摆了下手,“不必,我守着她。”
柏青只好不再多言,转身听命退下。
夜半,宁芙汗津津被渴醒。
她虚阖目,未觉有什么不同,当下只习惯性地出声相唤自己侍女的名字。
“秋葵给我送一杯水来,好渴。”
等了等,听到有窸窣声响,而后是水柱倾落瓷杯的悦耳透凉声。
她头微微痛,但醉意已消了,只是四肢有所疲惫的酸意,还有不知为何,腿心有些泞泞的不干爽,细微的痒,还有些磨痛感。
被扶起,她渴得厉害,结果直接仰头灌饮。
饮毕,又言。
“再来一杯。”
对方照做起身。
房间未燃烛,昏暗暗的沉寂无光,宁芙又虚眯着眸,视野自然不甚清晰。
于是清醒半响,她仍未察觉身前递水之人,实际并非自己的贴身侍女,也未觉此刻身下躺的,不是她芷栖殿的上绸软榻。
面前再被递来水杯,她低首继续端来喝。
这回,她明显比方才喝得缓,渴意渐获缓解,不再那么难受。
“现在是几更天了”她看不清天色,只好问道。
韩烬将杯子端回,向外看了眼,声音磁沉启齿。
“四更。殿下可觉宿醉头痛”
宁芙闻声一凛,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那出声之人。
她登时看不清他的眉目,只能慌张去抓他的手。
“阿烬,你,你进宫来了外男不可入后宫,会被杀头的,你”
小公主下意识保护他的反应,将韩烬轻松取悦到,他眉梢一挑,唇角弯弯,刻意与她装起了糊涂。
“我不怕死,只想见你,怎么办”
宁芙辨不出他当下所说究竟是真是假,只想到他素来胆大妄为,的确未尝不会有当下的疯狂之举。
“你怎么进得来那,那现在还能不能安然溜出去简直胡闹,你想见我,我明天出宫就是,你何必”
宁芙住了口,只因听到一声隐隐的笑。
她不解蹙眉,迟疑凝看过去,“你笑什么”
韩烬抬手捏着她的下巴,牵制过来,解馋地亲了亲嘴角。
将人放开后,他伸出食指,不轻不重扣了扣门框,言道。
“这么劣质的木,可不是公主身居的富丽堂皇的芷栖殿。”
他刻意一顿,口吻稍戏谑。
“今晚,是殿下上了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