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芙冲她笑笑,不想叫当下的氛围变得太伤感,久别重逢,她并无伤病,大家该高兴快悦些才是。
“冬梅倒是长胖了。”她故意玩笑,口吻轻松,“看来进来吃的没少。”
对方闻言立刻羞得一窘,“公主。”
秋葵趁时也上前来给宁芙行礼,她亲眼确认过公主无碍,便比听来的任何言语都强。
之后侧身,将主路空出,忙道“殿下快进来,皇后娘娘在里等得着急,方才吩咐我们站在门口作守,就盼着公主早到呢。”
宁芙应了声,赶紧加快脚步奔进主殿。
门大开,她映眼便见母后并不像平日一般端坐软榻,满是端持矜雅,此刻她焦急地来回渡步,面上更明显透着焦忧。
她分明是坐立难安的。
宁芙心酸了下,当即声颤颤,一声母后喊下,两人目光于一处相汇。
甚至不必再多言什么,只需一个拥抱,她知道母亲一定会懂她的想念。
傅归宁原本也不想当着女儿的面哭的,可抱着她香软软的身时,眼泪到底没忍住得潸潸而下。
宁芙更是小声啜泣不停,忍都忍不住。母亲的温怀是她最软意的港湾,回到这里,她可以不用坚强,不用掩饰,重新做回了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更不必独面任何事。
傅归宁稍直起身,她目光柔和打量下去,“芙儿,快叫母后看看你瘦了没,这么久在外奔逃,你何时受过这份苦。”
“母后安心,我没事的。”生怕露馅,她只能在母亲面前说假话,“在村子里时,村民们都对我们很友善,吃穿都不缺的,我更没有受什么罪。”
哪里是没受罪,她分明住在整个郢都最豪奢的金屋里,吃穿用度各方面都享受着极致供应,不仅侍婢随身伺候,就连地位崇高的尊主大人都低身为她擦发,穿鞋,宠着她而做那些伺候人的琐事。
但这些不能说。
“好在遇到的民众心地良善,如此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傅归宁心有余悸地叹慨了声。
宁芙只能应和,她说的这些,阿烬事后一定都会妥善处理好,谎话势必能圆。
没过一会,宁蕖也着急赶了过来。
她其实早在谢钧的传信中得知芙儿安好,可没有亲自瞧看见,她作为长姐又怎么能彻底安心。
可眼下,芙儿就实实在在站在自己眼前,比任何文字描述都更具体有效,尤其,一个人的脸色是骗不了人的,宁蕖当下凝目去确认,看着芙儿一派的春光满面,甚至比当初在西渝时还要水灵灵,于是宁蕖心头沉压的悬石这才终于得落,面上也挂起如释重负的笑容。
见阿姐来,两姐妹忙手牵上手。
正要叙话,傅归宁忙多一分谨慎地吩咐冬梅秋葵去关闭院门。
她遇劫一事,眼下除了父皇母后,以及当时的一众同历者知情外,并未再有其他人知道。
这不是什么光彩事,还事关她的女子声誉,母后自要小心多些。
闭了门,傅归宁与宁蕖这才放心地开始询问她一些出逃细节,宁芙一一回答,并不掩避。
实际,这些话她都提前背过。
哪怕并没有真实经历过什么死里逃生,荒林求存,可有阿烬事先交给她的那本必背手册在,当下她应答起来虽没有十分如流顺畅,但也不觉太多为难。
一番深入交谈过后,总算没有出言惹疑,宁芙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后宫内苑当下是一派母女团聚、姐妹话聊的睦温氛围,可前殿却格外气氛凝沉压抑。
宁桀将实情全部如实相告,宁宏得知情况后沉默半响,脸色黑沉厉害。
被东崇、雍岐两大国环伺,危机四伏之下他已做出让步,愿意主动放弃金矿。
可付出了这样的代价后,只一个意外的突发状况,便又要他将最是心爱的女儿远嫁他国,宁宏怎么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