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考虑着是否可以将“监管者”这个重要的身份交给巴图特,虽然被智能生物芯片摧毁心智成了半个机器人的改造人,也可以管理一整个矿区基地。
但每个矿区基地还生活着数万名甚至十几万名的坦隆尔人,很多事情上面,那些机器人一样的改造人,肯定不会有真实的坦隆尔人想的齐全。
白月不打算继续着星际人时的作风,继续压榨那些坦隆尔人,它现在只是还抽不出来时间来将那些糟粕东西取消任何变化都需要一个过程,来周围人适应,太突然的改变只会引起混乱。
将人类的事情交给人类,而它也会发挥出自己的能力,和人类一起合作去对抗虫族。
巴图特不知道这些,更不清楚白月对他的那些期待,接到手环上的命令时,只是略显茫然无措的起身,用执行命令来掩盖住自己纷杂又混乱的思绪。
他有很多的疑惑,很多的问题,他比平常坦隆尔人发现的东西更多,理解的东西更多,思考的东西也更多,可他没有足够的知识和理论去回答那些疑惑问题。
“走。”巴图特简短的下了指令,他们没有去离得太远的矿洞,将将还在基地的监控范围内,就算手环被剥夺了,芯片也能够接受到白月发来的指令,只是无法再转化成文字被理解。
矿洞口旁边有细小的哭声传来,仿佛压抑着不敢大声宣泄,但偶尔还是有那么零星一些泄露出来,断断续续的,听的人跟着揪紧了心。
这声音巴图特有些莫名的熟悉,让其他人继续进入矿洞,自己则绕后走了几步,看见了被一块石头遮挡起来的身影。
是那个和他有过短暂交谈的瘦弱小女孩,她正趴在一个躺着的人影上面,低低弱弱的抽泣着,好像明白自己不能大声嚎哭,却又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抽噎。
又走了几步,巴图特终于看清楚了,地上躺着的身影,正是他见过的瘦弱小女孩的父亲,一个同样瘦弱的坦隆尔男人,他身上满是血迹,胳膊腿脚也都有不规则的弯曲,最重要的还是头上,鲜红的血色覆盖了整张脸,头顶有一块明显的凹陷。
他死了,巴图特清楚的知道。
一个原本在地面上依靠着打理土地,种植粮食也能够活的好好的人,因为另一群人的需要,被强迫下到阴暗的矿洞里,去做自己无法承担的事情,失去了生命。
他们只是要活着,为什么也这么困难
巴图特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又无声的离开了这里,走进了矿洞中,走了没有几步,就看见里面有坦隆尔人不停往外走着这个矿洞被他们占据使用了,自然要把那些不可信的坦隆尔人清理出去,以免出现意外。
走得近了,巴图特闻到一股澹澹的血腥味,打眼一看,有两个从他身上经过的坦隆尔人,身上带着血迹,估计那个出了事的瘦弱男人的尸体,就是他们两个抬出去的。
这在以往,是完全没可能出现的场景,出了事故,周围的坦隆尔人也只会低着头继续自己的事情,而不敢有什么自作主张的行为,直到监管者姗姗来迟,挑选中几个人,才会将事故发生的地方清理干净。
但这时候又没有监管者给他们下发命令,他们又是为何会将那具尸体抬出去呢
巴图特的脚步突然一顿,他在想,失去了自己相依为命的父亲之后,那个瘦弱的小女孩自己又要如何生活不,不仅仅是那个瘦弱小女孩,矿区基地封锁之后,这些搬运矿石的坦隆尔人也没了营养膏来源,他们又要怎么活下去呢
搬迁到周围的矿区基地吗住处呢又要怎么寻找,冬天已经快要到了,找不到合适的住处,不知道多少人会被冻死,可不搬迁离开,没有营养膏来源的他们,也不过是被饿死的命运
巴图特突然回想起他们刚刚进入到这个矿区基地时看见的场景,温暖的阳光下,被开垦出来的稀松土地上,成群的人影,拿着各种工具,面上都带着放松的情绪,间或着还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