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你怎么”她声音颤抖,不敢去想这样的赫伯特为什么竟还活着,更不敢细去看此刻房间内的细节。
“我这就去给你拿药”
说着,赫西夫人转身要走,但却又立即被赫伯特唤住。
“停下”赫伯特的声音虚弱极了,再没有伊莲娜记忆中的冷酷凌厉。
但即便如此,他的气势依然摄人,令人下意识想要服从。
“赫西夫人,不用拿药,接下来我要你做一件事记住,你只需要做这一件事。”
“请请吩咐老爷”
“你去把城堡内的其他人都叫过来,让他们在一楼等待,告诉他们,夫人马上就要生产,让他们为夫人祈祷,然后拦下所有人,不准任何人来到地下层。”
“什么”这一刻,赫西夫人失声惊叫,“夫人生产可是夫人不是已经走了吗而且夫人什么时候怀孕了夫人她明明”
“赫西夫人”赫伯特的声音骤然严厉,灰色的眼瞳越发显得冷酷,“你在我们城堡里工作很多年了,你向来知道什么是可以说的什么是不能说的,而这也是你从那么多女仆中脱颖而出、成为女仆长的理由,你还记得吗”
赫西夫人身形一震,两眼含泪,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惊吓,在这一刻连连点头
毕竟除了点头,她还能做什么呢
赫伯特冰冷道“所以现在,按照我说的去做召集仆人,让他们为即将生产的夫人祈祷,然后不准任何人来到楼下,听明白了吗”
赫西夫人用力点头,而后她犹豫了一瞬间“那那卡尔斯呢”
“我说的是任何人”
无形的压迫感和危险感越来越强烈。
那从赫伯特胸口不断留下的鲜血,在这一刻仿佛有生命般地在整个房间内蠕动,甚至如同某种不可言说的恐怖,向着赫西夫人的方向蜿蜒而来。
赫西夫人不敢再看,不敢再想,不敢再问,用力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掌后,从刺痛和鲜血中恢复了两分力气,后退两步,颤抖着强装出镇定模样,急急退下。
接下来,赫西夫人将自己的所有情绪全都用理智的手紧攥,甚至连惶惶不安的时间都没有留给自己,离开地下层后立即就按照赫伯特说的那样,召集仆人,告诉他们夫人即将生产的事,并拦下了气得脸色发紫的卡尔斯。
卡尔斯在这一刻震怒非常,厉声喝问“赫西夫人你是什么意思你竟然敢拦我”
赫西夫人其实是害怕卡尔斯的,这从她颤抖的手臂就能看出。
但比起卡尔斯来说,她却更恐惧地下的那个可怕之人,于是她坚定地拦住了卡尔斯,大声道“夫人就在楼下老爷说过了,现在谁都不能下去,包括你”
赫伯特的威慑力到底巨大,卡尔斯在与赫西夫人僵持许久后,终于不甘退下,而赫西夫人也总算松了口气。
接下来,时间飞速流逝。
城堡外的天色黑了又白。
一天一夜过去后,在赫西夫人迟来的焦虑、恐惧、紧张、困惑不安中,赫伯特终于走了出来。
他胸口的空洞消失了,手上却多了一个血淋淋的女婴。
“今后,城堡里没有伊莲娜夫人。”
他这样向大家说着,声音疲惫,身形消瘦,脸色苍白虚弱仿佛风吹就倒。
“只有她我的女儿,卡叶塔娜。”
这一刻,记忆定格在赫西夫人不可思议得近乎惊恐的面容上。
之后,混乱的记忆闪回,似乎是好几天后,赫西夫人回到了地下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