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叫他“郎”,让张行简眸子弯起,很是觉得有趣。
他彬彬有礼“倒也不必。”
沈青梧便重新扑入他怀中。
他微微仰颈,张臂抱住她腰身。仰颈间门,他感觉到喉结被轻轻啄了一下。
张行简一顿,却当没察觉。
而沈青梧也一本正经,坚持自己不是那趁人之危的小人她本就是为正事来找他。
沈青梧让自己心中默念“博容”,连念遍,她才微有冷静。
她趴在他怀中,默默丈量他腰身、胸膛。她手一阵乱动,自己有些心虚,那郎君心跳快极,却硬是一声不吭,连呼吸都很静。
沈青梧垂着眼。
她手轻轻在他腰间门玉白系带上抠弄。
张行简问“你记住了吗”
沈青梧“有些记住有些没记住。”
张行简“要我褪衣吗”
他问得很平静,沈青梧蓦地从他胸口抬头,湿润的乌黑眼珠子落在他脸上。
张行简忍着温度的升温,说“是不是量得不准”
沈青梧愣愣看着他。
她在他怀中拱了半天,头发乱糟糟,颈上那道血痕因皮肤的发红而不再明显。一切笼上一层晕黄的光,只有沈青梧的眼睛是清润的,黑得近乎透亮的。
张行简心想这傻子是不是没听懂他的暗示
沈青梧忽然从自己凌乱的思绪中回神,直直看着他,道“不用了,我量清楚了。”
张行简定定看着她傻子果然没听懂他的意思吧。
他有些烦恼地蹙眉,手揉着额头,唇角的笑很无奈了。
张月鹿不知道和沈青梧的交流为何如此费劲。
可他能如何难道要他上赶着扑过去,作那饥渴狼狈的模样吗
他想与她、与她十几日前在小倌馆中,她不懂;现在她依旧不懂。
沈青梧却是凑过来“你褪衣吧。”
心中一直在抱怨纠结的张行简怔愣,抬头看她,目光轻闪,泛着一层金光。
沈青梧“我想看看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张行简“你要给我上药吗”
沈青梧愣一下。
她爽快接受“好啊。”
沈青梧非常虔诚地跪坐着,看张行简慢条斯理地摘衣带、褪外袍,再褪他那一身层层叠叠的讲究衣物。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目光并不太收敛。
她怀抱着一些占便宜的心思,又因张行简的没有反抗而心虚,而心跳过快,紧张得手指生汗。她慢慢有些明白自己的糊涂
美人主动,与美人被动,确实是有些不同的。
她那时候,应该答应张行简,让张行简乖乖被自己玩的
张行简“药膏在你左手边床头第个格子里。”
沈青梧不说话,默默去拿药。
这倒是她的拿手本事她不会照顾人,但她会给人上药。军营中的打斗摩擦多了,沈青梧很擅长给人上药。
沈青梧看张行简垂着眼,将衣裳褪后,停顿一会儿,说“纱布要我自己拆吗”
沈青梧没说话。
但她从后靠过来,默默将手按在他身上的绷带上。
室内格外静,沈青梧一言不发地为他小心拆开布条,随意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
青青紫紫一大片,新伤旧伤相交叠。不只是旧年刀伤,还有几个月前的箭伤,如今还要加上那些日子被冰块砸出来的伤
他认识她,挺倒霉的。
沈青梧默默想着这些,将心猿意马收一收。她用内力将药膏晕开,均匀地抹在掌中,掌心再按在张行简身上。
她手碰到他,他微微一颤,瑟缩一下。
沈青梧“疼”
张行简闭目“不是。”
沈青梧淡声“那你忍着。”
一人都不说话。
只闻呼吸。
低头抬头,掌间门轻推。他垂着眼看她,她低头看着他胸前丑陋的疤痕。沈青梧无意中抬头,碰上他目光。
沈青梧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