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一言难尽。”
张行简一动不动。
长林“你还会说一言难尽跟我说说,你们益州军给你什么难题了不成我们帮你想想法子。”
沈青梧看到案上摆着几块绿光潋滟的玉石。她才看细看,张行简就伸手收起。
她迷惘看他一眼,想起自己的难题,便不再计较他又在背着她捣什么鬼。
沈青梧懒懒道“没有难题,也没有召我归队。博容就是嘱咐我天冷加衣之类的话,杨肃也给我写了一封信,哎。”
长林舒口气。
他看向张行简郎君,我替你打听出你关心的话了。
张行简终于动了。
他拿起案头上托盘中一块芙蓉糕,低头喂给沈青梧吃。那沈青梧也趴在那里不动,任由他喂。
长林听到郎君柔声“人家关心你,你有什么不满的何必作出这副表情”
沈青梧冷冷撩目,看他一眼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仁慈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忍了多久,才没对他下手,将他打晕带走的
沈青梧眷恋他的温情,竟要为此忍耐戾气。
沈青梧一把抢过他指间糕点,自己独食。她喜甜食,吃了一会儿却也觉得腻,咬了半口的糕点被她抬手,喂给张行简吃。
长林“我们郎君不”
张行简张口,咬住了那块喂到口边的糕点。
沈青梧莫名看长林一眼,还很得意“张月鹿喜甜食,你们都不知道吧我知道”
长林他想说的原本是,郎君爱洁,绝不会和一个邋遢的人吃这种喂来喂去的食物。但是算了。
长林“郎君,我先退下了。”
张行简颔首。
他维持着自己的风度,不让下属寒心,但是他只对长林客气笑了一下,目光就仍落回到沈青梧身上。
长林听到张行简问沈青梧“嗯,信中到底写了什么,让你这般纠结”
去默默推门的长林听到沈青梧说“博容的信还好,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我都不明白他好端端为什么给我写信,他以前可不多这种事就是杨肃吧,嗯”
张行简“杨肃如何”
沈青梧“他旧话重提,又说娶我的事。”
站在门口的长林伸长耳朵,有些舍不得走了。
张行简拿帕子为沈青梧擦唇角的渣滓,闻言他手指顿了顿,仍若无其事地笑“你必是拒绝了。”
曾有一次,张行简让杨肃冒自己的名,让沈青梧误以为救她出雪山的人是杨肃。那般好的机会在杨肃面前,杨肃也没有俘获得了沈青梧。
这一次必然也一样。
然而沈青梧沉默了,她蹙眉,神色几分纠结。
张行简垂下眼观察她,轻声“怎么了舍不得拒绝你既对他无心,何必惹人伤情”
沈青梧抬头反问“可我怎知我就对他无心呢说不得这是一段好姻缘杨肃跟我分析了半天,我觉得有些道理。”
何况沈青梧在心中补充,她离开张行简后,也许确实需要一段婚姻。
张行简平静无比“有些什么道理呢与我说一说。”
站在门口的长林有时候不得不佩服郎君的冷静,在这种时候都能和沈青梧对话下去。
而沈青梧压根将张行简当做了纯良无害的同伴,要与他一同分析自己的状况。
沈青梧坐起来,盘腿到张行简身边,与他认真分析“你看,你很快就要回东京去了,我也会回益州。我心中有些别扭”
张行简“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