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心中一动。
她却拒绝“不要。”
张行简轻笑“真的不要算作方才惹你生气,给你的一个小补偿礼物,也不要吗”
沈青梧眼波晃一下。
她生气是因为自己的难堪面被张行简知道,她并不清楚张行简和杨肃早就知道,她生闷气的原因和张行简并无关系。张行简却退出医馆,给她买发簪,逗她开心
他素白的手握着簪子轻晃,给她展示玉簪上方的小月亮。月亮下垂着流苏,簪身上刻着树枝藤蔓。
这根簪子非常有巧思。
沈青梧心动了。
她盯着月亮下晃动的流苏“月亮你有私心吧”
张行简叫冤“又不是我自己雕刻的,我怎么有私心恰巧在路边摊看到了,正是缘分。好不好看”
好看,是十分好看的。
张行简的眼光,从来不会出错。这根玉簪不会如他的玉佩那样名贵,玉簪更像一种逗人开心的玩意儿不值什么钱,但很有趣。
沈青梧看上的,就要得到。
她果断“多少钱我要了。”
张行简挑眉。
她抬头,与他一同靠着墙说悄悄话“我不会白收你的礼物。我直接花钱买”
张行简不动声色“那我的路费,是不是也得给”
沈青梧咬牙“给”
张行简眼波光华潋滟,欲笑未笑。
他的眼睛漂亮十分,勾人时有如桃花噙水。
这让沈青梧如临大敌。
她厉声斥他“注意你的身份”
张行简一怔,目光闪烁。
他想到如今她和杨肃是夫妻,他只是账房先生罢了。
但是账房先生也很有趣啊。
他收了笑,一本正经“那请问夫人付多少钱,买在下的簪子”
他一声“夫人”,让沈青梧心弦一颤。
沈青梧怔住。
张行简认真“如今的住宿,不是在野间露宿,就是靠在下洗碗洗盘子赚钱。在下记得,夫人身无分文,可怜得很啊。”
为了不打扰杨肃和大夫争吵的兴趣,两个人躲在墙根说话。
从张行简展示簪子开始,二人便越靠越近,那大夫偶尔抬头,看到一丛兰花相挡,貌美娘子与小白脸账房先生的脸都快贴上了。
大夫看一眼杨肃。
傻乎乎的丈夫还在为了一点药和自己据理力争
这傻丈夫再不回头,那两个人都快亲上了。
在大夫惆怅的腹诽下,沈青梧的耳朵正一点点红起来。
因为侧脸说话时,张行简的气息,拂在她耳边。时远时近,时轻时重,她眼神些许涣散,只靠意志煎熬。
张行简笑眯眯“我给夫人出个主意夫人与在下做个嘴儿,就当是报酬,在下把簪子给了夫人,如何”
沈青梧当没听见。
张行简直白“听不懂吗亲个嘴儿,听懂了吗”
沈青梧脸黑。
她如炸毛野兽,被他的无耻激得咬牙切齿“你做梦,你无赖,你休想占我便宜”
她说得用力又凶狠,恨不得用眼神戳死他。
张行简叹笑,把簪子收回袖子“哎呀,夫人发现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