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歌目色闪烁。
沈青梧反问她“殿下让杨肃带兵,难道不是就抱着这种打算吗你没想开战,你只想拖住陇右军。”
李令歌慢慢微笑。
李令歌说“阿无是懂用兵之道的,博容还是教了你很多你确定要和我进东京吗”
沈青梧颔首。
她眼睛抬起,看向空无一物的空气。
她走向李令歌。
沈青梧“我有想护的人在东京。”
沈青梧又道“我有一个老师在东京。”
她当然要去。
当然要迎着锋刃,踩上血骨,亲面恩师。
李令歌亦眺望东京的方向。
她必然会去东京。
一场权谋、内斗、你死我活的战争在那里展开,她若不闯虎穴,她会错过唯一的机会。
她若是不进入东京,除非发动大战,她此生最大的成就,也只能是分裂大周,独居益州。
李令歌当然要去东京。
她有一个爱人在东京。
她有一个想杀了她的心上人在东京。
她有一个老师在东京
漫长时光,漫长算计,亮出锋刃,来看一看,赢的是谁。
若是她赢,她要踩着尸血,站到博容面前。
她要俯身对他笑,要掐着他下巴,要他抬头仰视她。
她要他跪在她脚边,为她低头
什么家仇、什么家恨,什么恩怨,什么父母全都要让道
他不许她得到一切。
她就要得到一切,就要做给他看看
“容哥,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我想当皇帝。”
“那是不可以的。”
“为什么不可以容哥,你做老师我做学生,你不缺才学我不缺野望,为什么不可以”
李令歌想。
一定可以的。
在心里埋藏近二十年的渴望,对博容又恨又爱的心,不知拿博容怎么办又绝不会放过他的心一定可以的。
六月廿日,天大晴。
东京主城门开,迎李令歌入朝,百姓夹道相迎,窃窃讨论,但在帝姬入城后,他们被赶回各自房舍,三日禁止外出。
天大晴,却风雨欲来。
官家为帝姬在宫中办了宴,请了各家女眷作陪。官家要与帝姬叙旧,帝姬要辞谢当皇帝那样荒唐的圣旨。
登上丹墀长阶后,满殿肃然,惨白瘦削的李明书从病榻上站起,扶着李令歌的手,满眼含泪“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他掐李令歌手掐得用力。
李令歌同样落泪“为什么要发让我做皇帝那样的诏令呢我与你决裂,并不是想当皇帝,而是你被佞臣所误,误会了我”
满殿女眷默然,瑟瑟不敢应。
没有一个大臣位列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