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早赶着天蒙蒙亮就出了学府,城中人大多早起做生意,陆书瑾寻去锁店,将面团递给老板,要他按照拓印打三把一模一样的钥匙出来。
这不是个难活,但老板见陆书瑾细皮嫩肉长得稚嫩,狮子大开口要了她一两银子,左右还不掉价钱,又要赶回去上早课,陆书瑾只得咬牙给了,心里滴血,走时瞪了这家店铺的牌子一眼。
好,记下了,老五卖锁。
结果早课还是去迟了,赶到门口的时候,丁字堂的人皆盯着她看。
陆书瑾路上走得急,停在门口是呼吸急促,白皙的脸上带着一层红润,院服都没来得及换,身上穿着深灰色的布衣袍。
这几日萧矜与她在学堂之中一句话的交集都没有,学堂中的人早就看得一清一楚,先前还以为她会寻着萧矜和好,但知晓她去了齐家铺子打闲工之后,便都认为陆书瑾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
这会儿见她着急忙慌地赶来,前排一个男子噘着嘴吹了一声口哨,讥讽道“大学子,你走错地方了吧”
陆书瑾脚步一停,疑惑地看向他,“我”
那男子刚张嘴,约莫是要狠狠嘲讽陆书瑾一番的,但他面色却猛地一变,朝陆书瑾的身后望去,立即噤声。
丁字堂的早课没有夫子,先前聊得正热闹,但这会儿声音一下小了许多。
陆书瑾有所察觉,转头看去,就见一袭赤红衣袍的萧矜站在门边,正伸手将挂在门上的木牌拿起来看,语气轻懒,“不是丁字堂吗这我还能走错了”
那男子吓得一抖,赶忙站起来道“萧哥误会,我方才说的不是你”
萧矜的目光掠过陆书瑾,直接看向那男子,凶气盘上眉梢,“你方才喊的大学子,不是我”
陆书瑾看了他一眼,暗道萧矜莫不是早起喝醉了来的,什么时候他也配被别人喊作大学子光是他那狗爬字体拎出来,就配不上“学子”一字。
她无心看热闹,转身离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萧矜几句冷嘲热讽,那人就吓得不行了,连连求饶,自然也没有动起手来。
丁字堂很快又恢复了吵闹,陆书瑾摸出书,一行字看了三遍也没能往脑子里记,只记得萧矜方才眉梢轻扬的模样。
她前往齐家猪肉店打闲工的事,萧矜不可能不知,但他为何丝毫表示都没有
还是说萧矜压根不在意此事,所以觉得她就算是站于齐家阵营也无所谓了
陆书瑾用手指摩挲着书面,看了半页之后放弃,抄写起戒女色来,这能让她慢慢静下心。
一整天的时间,她抄了四页纸,直到下学才停笔。
陆书瑾连舍房都没回直接出的学府,先去取了钥匙分别用帕子包住搁在荷包里,再去昨日的酒楼又买了一壶酒,提去肉店。
她一进门,孙大洪就闻到了酒香,咦了一声道“昨日的酒也是你带来的”
陆书瑾点头,笑了笑说“我昨日放下酒出去转了圈回来,就见你喝得大醉躺着睡觉,还以为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