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
“呃,我有点事想问你,好不好单独聊一下”
苏佳穗把他堵在楼梯口,笑容甜美又亲切,半点没有从前颐指气使的样子。
“我”拒绝的借口就在嘴边,可面对这样的苏佳穗,陈旭没办法“好,那去天台。”
十二月中旬的学校天台非同一般的冷。
风很大,吹乱了苏佳穗的长发,她站在陈旭的身侧,发梢几乎要触碰到陈旭的脸颊。
陈旭往后躲了躲,轻声道“你要问什么”
“我觉得你这两天有点怪,老实交代,在搞什么小动作”苏佳穗恶狠狠地说,但眼睛里有笑意,通常她这样都不是真的发脾气,陈旭有时候甚至觉得这是一种很另类的撒娇。
所以,纪景总是很享受被她教训。
所以
陈旭不敢往下想,那隐隐约约浮现在脑海中的念头令他畏惧。
事实上,陈旭这两天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因为突然失去奶奶,才把感情寄托在了苏佳穗身上,如果那样,他只需要冷静一段时间,等内心的波动完全消失,就还可以和从前一样,和苏佳穗做朋友,有事没事的斗斗嘴,偶尔为纪景出谋划策,纪景和苏佳穗结婚那天,他未必坐主桌,却一定是当之无愧的伴郎。
可,此刻他面对着苏佳穗,不受控制的回忆起曾经。
那是高一上学期的最后一天,马上就要放寒假了,班里同学都在计划着如何度过寒假,程向雪是要回东北老家的,从早晨开始就缠着苏佳穗,软磨硬泡,想让苏佳穗到东北玩。
“我带你去冰雪大世界看冰灯请你吃中央大街的马迭尔雪糕还有还有,我们可以去滑雪你就去嘛”
“我真的去不了嘛,寒假要跟我爸去我爷爷奶奶家。”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缓和,但还算不上朋友,他简直有些讨人嫌的凑上去说“去呗,也带我一个。”
苏佳穗抬手拍他的额头,力道不轻,也不重“怎么哪都有你呀。”
他的心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加速跳动,有点紧张,有些慌乱,仿佛被苏佳穗拍出了内伤,身体都跟着震了一下。
“干嘛打人啊”为了掩饰,他吼出声。
苏佳穗又一巴掌拍过来,这一下真是用足了力气,甚至在他额头上留下红通通的掌印“闪一边去”
班里同学都看着,他不由觉得难堪,觉得苏佳穗这人实在太不讲理,气的转身离开教室。
在走廊里碰到纪景,纪景问他为什么“红晕”当头,他很烦躁地说“事妈打的。”
“哦谁让你去惹她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惹她”
“你不惹她,她为什么打你。”
“搞什么,你干嘛向着事妈说话”
“我有吗我是帮理不帮亲,不过她练过铁砂掌吗,居然红了这么一大片,手指印都浮出来了,你不会脑震荡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干脆讹她一笔好了。”
纪景一下子说了好多话,说的他晕头转向,仿佛真的得了脑震荡。
“喂”纪景转身冲着教室里喊“苏佳穗,你出来,你看你把陈旭打的。”
苏佳穗从教室里出来,盯着他的额头看了看,然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挽起他的袖口,指尖在他手腕上轻轻划了一道,不一会的功夫,他的手腕上就浮起一条红痕。
苏佳穗理直气壮的叉起腰“怎么能是我下手太重呢,分明是他有皮肤划痕症嘛”
寒假前的最后一天,他莫名其妙的得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病,也是在那天晚上,他史无前例的失眠了,他用指尖在手腕上划了一道又一道,忽然慢了好几个半拍的反应过来,这和他有病没病的有什么关系啊,分明是你苏佳穗打人太痛。
为此,他耿耿于怀,想着开学之后一定要戳穿苏佳穗混淆视听的小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