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被哄得高兴,激动不已。
不一会儿婢女去把那只羊脂玉镯子取来,通体莹润洁白,且质地细腻若凝脂,极其珍贵。她瞧着欢喜,大大咧咧往自己手腕上套,欢喜得跟什么似的。
“瑶娘多谢阿娘疼宠。”
顾老夫人嫌弃道“瞧你那点出息。”
盛氏还不满足,暗搓搓道“我记得阿娘房里还有一套翡翠头面也甚好。”
顾老夫人斜睨她,戳她的额头道“贪得无厌,想惦记我那套头面,门儿都没有。”顿了顿,“那是留给我孙媳妇的,你想都别想了。”
盛氏撇嘴。
河东裴氏累积着数代家底,老夫人又是嫡长,陪嫁颇丰厚,手里头握了不少好东西,有时候盛氏看到入意的也会暗搓搓讨过来。
顾老夫人心疼人,对她也算大方,完全没有倚老卖老摆婆母的架子欺压,故而婆媳一人的关系比多数世家里都要和睦。
一个心胸宽厚,一个懂得理解他人的不易,相互包容,家庭氛围极好。
赏梅宴定在十一月十八。
那个时候早些的梅树已经开了,盛氏着手把宴请帖子送到各家亲朋手上,顾清玄给沈正坤也送了一张,邀他进府游玩。
待到十一月中旬时,京城下了一场雪。
几乎在一夜间,银装素裹,城楼上到处都被白雪覆盖。
早上伺候顾清玄去上值时,他道“等会儿自个去睡回笼觉,没人管束你。”
苏暮笑道“这怎么像话。”
顾清玄“怎么不像话了”又道,“冬日里也没什么差事,记得把炭盆烧上,莫要受了凉。”
苏暮点头,替他整理章服。
时下天气寒冷,章服里穿了鹅绒内衬,能抵御寒冷。
不仅如此,还有狐裘斗篷和手炉。
冬日里天色亮得迟,待他用完早食出去时,苏暮送到门口便被他赶了回去,外头委实寒冷,还在下着雪。
许诸取来一把油纸伞给他遮挡,苏暮站在门口看主仆离去。
那时天色昏暗,屋檐下的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摇曳。
那男人披着雪狐裘,撑着艳红油纸伞离开,仪态挺拔风流,叫人过目难忘。
苏暮默默进屋,柳婆子对她很是关照,说道“天色还早,阿若用了早食去睡会儿,反正也没什么差事。”
苏暮抿嘴笑,应声好。
因着顾清玄疼宠的缘故,院里的人们对她的态度极其友善,从不会在她跟前拿乔。
又因着那个男人宠爱的缘故,她进京后的日子过得非常舒坦,几乎要产生错觉,这里仿佛是个安乐窝,她可以一辈子这般舒坦自在。
谁不爱温柔乡呢
可是梦总有醒的时候啊。
苏暮鬼使神差地伸手到窗外,被外头刺骨的冷风一激,瞬间清醒了。
听说赏梅宴寿王府的人也会来,是她该引起她们注意的时候了。
相信寿王府的压力能替她解决所有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