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里仿佛含了光,唇红齿白清俊的样子戳到了心窝窝,不禁有些沉沦。
顾清玄俯身吻她,苏暮热情相迎。
他们在新的一年里拥吻,在新年的第一天交颈而卧,就像那些新婚的小夫妻耳鬓厮磨,同榻而眠。
翌日一早顾清玄不敢赖床,因为按照惯例,朝廷命官每逢初一都会进宫朝拜,并且还要送上新年礼。
苏暮伺候他更衣穿章服。
把他打理妥当出去后,院子里的仆人们开始挂幡子,意寓新的一年里风调雨顺。
主仆出去了几乎要到晚上才会回来,纪氏端来胶牙饧,苏暮嘴馋用了两块,口感吃起来跟麦芽糖相似,特别粘牙。
院子里的旗幡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昨日下了场雪,今日难得的艳阳高照,苏暮慵懒地倚在门口看那幡子。
想起昨晚与那男人肌肤相亲,她实在有点馋他的身子,只可惜享用不了多久了。
她就不信寿王府的姑娘忍得下一女共侍一夫。
那样的身家门楣,倘若连对男方的这点要求都达不到,未免太过窝囊。
她要是有个亲王爹,要求男人对她守身如玉算得了什么,指不定尾巴都会翘到天上去。
话又说回来,这还真的是个拼爹的世道
苏暮收起脑中的天马行空,进了屋。
京中的官员们有七日除夕元正假,顾家与寿王府有姻亲关系,自然也会串门送礼。
这不,忠勇侯夫妇前去寿王府拜礼便被敲打了。
上回长宁郡主觉着顾清玄太欺负人,同寿王妃说起心里头不痛快,寿王妃心疼自家闺女,便满口应承与盛氏提了一嘴。
寿王妃到底觉着这事女方家不占理,也没张扬,她特地把盛氏请到厢房私议。
盛氏心大,也未意识到女方对苏暮有言语,因为大多数世家子弟房里收通房都是一件平常得再平常不过的事。
听到寿王妃提起这茬,她不由得愣住。
见她一脸犯懵,寿王妃干咳一声,厚颜说道“听说文嘉屋里的那个通房还是他从常州祖宅里带回来的,可见是喜欢的。”
盛氏回味过来,连忙摆手,“也谈不上多喜欢。”又道,“王妃你也知道他的为人,我和老夫人就觉着他屋里连个女郎都没有,日后成了婚怕闹笑话,这才允了的。”
寿王妃轻轻的“哦”了一声,“男儿家,是要先有女郎调教一番,才知道疼人。”
盛氏平时虽然大大咧咧,脑子却不蠢,对方提起这茬,可见是有原因的,便主动试探道“那婢女是家生子,若三娘不喜,便打发回常州罢。”
寿王妃端起茶盏,“一个婢子罢了,倒也不至于,不过你我都是过来人,小年轻都爱抱不切实际的幻想,盼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到底太天真。”
盛氏沉默。
寿王妃看向她,故意道“老夫人与老侯爷的情意京中传为佳话,我家这孩子也跟着了魔似的,觉得文嘉是老夫人的嫡亲孙儿,兴许也遗传到了父辈的忠贞。
“我还把她给训了一顿,天下乌鸦一般黑,哪有不一样的郎君,她偏生较起真儿来,说心里头害怕,不知该如何应付。
“咱们都是做母亲的,自然盼着孩子和和美美,我心疼她日后初为人妇需得时日适应,这才不好意思开了口。”
她这番话说得委婉,体面也给了,盛氏自然不好说什么,当即便道“日后待三娘嫁进了顾家,我们自然不敢亏待她,她若不喜,那丫头我便做主打发了出去,不会碍她的眼。”
寿王妃心中满意对方识相,问道“若是打发出府,文嘉可有异议”
盛氏笑道“王妃尽管放心,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孰轻孰重应明事理。”
寿王妃点头,“到底委屈他了。”
盛氏“王妃言重了,我们顾家的孩子知书达理,皆是明事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