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凌风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又是一杯白酒下肚。
李建华瞅着他不动的眉眼,想着他要是对乔继红有意思,早在南疆岛的时候就有行动了,又换了一个人介绍“你嫂子有一个小了十几岁的表妹,也在海城,巧了,也是文艺工作者”
江凌风杯子沉沉砸了下来,止住了李建华的话。
李建华明白他的意思,喝了一口酒,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选了一个自觉比较安全的话题“还是你小子有远见,当初给赌对了,哥祝你今后平步青云。”
江凌风才三十出头,在这个时候调往海城,当真是前途无量。
李建华说完这句之后,江凌风却是长长的沉默,他伸出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仰起头一口饮尽。
“凌风”李建华迟疑地叫了一声。
“老李,我这一辈子做事,走一步算十步,从来没有什么后悔的,”江凌风凝视着前方,他能从一个孤儿走到今天,靠得不单单是一身好功夫,还有比其他人看得更远的目光,也是通过无数次的博弈才有今天。
这么多次的博弈,赢多输少,即便输了他也不曾后悔,只有这一次,他赌赢了,可是他很后悔。
“老李,我很后悔,我不该赌这一次的,我其实可以等的,我可以等的,不管等多久都没有关系。”
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在想,如果他没有去赌,如果没有禁令,如果他能亲自送苏卿梦去海城,是不是结局全然不同哪怕他一生都在南疆岛,与苏卿梦渐行渐远,至少她也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好好活着。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李建华猛地看向江凌风,才发现这个在部队里硬得像钢板一样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红了眼睛。
他想,江凌风一定是喝醉了,才会在那里一遍遍地重复着“我等你,不论多久,我都等你,苏卿梦”
尽管宿醉,江凌风第二天还是起了一个大早,他把杨家的钥匙交给了李建华,“我那间你随便安排,只是杨家那间还请为我留着。”
李建华对上他黑漆漆的眼睛,答应了下来,在他走后,像是随意地问了一声身边的人“江师长是不是很久没有笑过了”
身边的人回答“江师长本来就很严肃,不大笑。”
李建华点点头“是啊,他本来就是个严肃的人。”
只是因为苏卿梦而变得爱笑了起来,现在也不过是恢复原本的样子而已,可是真的恢复了吗
江凌风到了海城之后,既没有找乔继红,也没有去找杨东明,三个人明明在同一个城市,却像三根平行线一样,因为少了苏卿梦而失去了交集。
江凌风在海城很忙,但依旧会在每个月抽出一天去看文工团的演出,他的座位依旧是第一排靠近舞台的地方。
海城的舞台比起南疆岛的要气派很多,也要更大,文工团的服饰也更精致。
但江凌风总觉得即便是这样,苏卿梦也看不上这些,她对东西总是挑剔得很,等有空了,他要去海城市区的大舞台看看。
好不容易休假的时候,他还跟着这边炊事班班长学了几道菜。
炊事班班长夸他“首长这厨艺,哪家姑娘要是嫁给您,可真是有口福。”
江凌风吃过之后,觉得比起乔继红做的还是差了一点,苏卿梦的嘴巴被乔继红养刁了,这样的味道还是会被她嫌弃的。
月底的时候,江凌风依旧抽空去看了文工团最新排的舞剧,只是散场的时候,一个不认识的姑娘突然跑到了他的面前,笑着问“江师长,他们都说你喜欢我,还特意为我去学了厨艺。”
姑娘笑得恣意,眉眼间尽是自信的光芒。
江凌风只淡淡地说“身为军人不能道听途说。”
跟着他一起来海城的小张对他说,这是海城文工团的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