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衙门里这么多案子没破,总不能因为死了一两个新郎,就不查别的案子了,他们是自己要出嫁的。”主簿也回答道。
适才那名壮汉道“在意啊,但这都是从前的事了,在意这么多有什么用”
阿织于是不再多问,她信手幻化出两幅画像,画像浮于半空,正是此前,来山南城寻找溯荒踪迹的楚家刀修的模样阿织来县衙前,孟婆给她的。
“这两个人,你们见过吗”
在场无一不是了解洛、梅两家,或是凑过嫁新郎热闹的人,看了画像,众人都觉得眼熟,纷纷拧眉深思。
过了一会儿,忽有人道“是了,我想起来了,这个瘦一些的是当时吴家新郎出嫁那会儿,抬轿的轿夫,他当时到我这里来找差事,我介绍他去的。”
“不对不对,他分明是吴家请的宾客,宾客名单还是我拟的。”
“怎么是宾客呢他是喜轿边的伴嫁郎啊,他跟吴家关系好,吴家挑了他做伴嫁郎,还是吴公子亲口告诉我的。”
又有人指着第二张画像道“说起宾客我想起来了,这个样貌很和气的是王家请的宾客。”
“不对,他是张罗宴席的伙计”
“你们都记岔了,他才是伴嫁郎”
阿织听着众人争论不休,心中浮起团团疑云,宾客、伙计、轿夫,伴嫁郎,为何会有这么多身份
这些百姓都是凡人,又受了她无患子仙力的影响,是就是,非则非,绝无可能说假话。
既然每个人说的都是真话,为何他们的答案又如此不一样
这时,奚琴的目光一下子落在适才那名壮汉身上,眼睁睁看着他的脸色变了又变,问“你想起什么了”
壮汉似乎非常费解,连心中都涌起莫名惧意,不断地道“不对啊,这不对”
他指向第一张画像“俺怎么记得这个人,就是第二回出嫁的吴家公子,那个教书先生;还有这个样貌和气的”他指向第二张画像,“他是第三个出嫁的,姓王的武夫。”
“你说什么”阿织怔道。
心中印象渐渐清晰,壮汉很快笃定道“是了就是他们那两回嫁新郎,俺都去凑过热闹,亲眼看到他们被送上花轿的”
这一刻,阿织忽然想起白天时,崔宁在知味馆说过的话
“我已暗中接近廖姓人家多日,有了俗世的身份,他们最初邀请的宾客就有我,廖家公子也答应让我送亲。喜轿旁有伴嫁郎,我已说服廖公子,让我做这个伴嫁郎孟婆大人信我,这城中究竟有何古怪,溯荒到底在何方,今夜子时,出嫁之刻,我必能勘破分晓”
与之同时,奚琴也反应过来了,道“不好,崔宁那边有问题。”
话音落,阿织已收回了无患子上的灵力,奚琴当即撤了结界,下一刻,两人已同时出现在了县衙外,亟亟往廖家赶去。
才刚举步,中夜中只闻一阵锣鸣,半空中燃起一张传音符,符中传来孟婆冷静,却带着一丝寒意的声音“崔宁出事了。”
五里外,廖家。
孟婆与奚泊渊、白元祈站在人群中,眼睁睁看着崔宁穿着吉服,被伴嫁郎扶着下了阶梯,他脸上有即将出嫁的喜悦,任凭喜婆为自己罩上盖头,坐入了花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