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这话说得委婉,祈简也不知读没读懂人家的言外之意,吩咐人恭恭敬敬地将医师送走,他便一改方才的虚弱,穿上鞋子去找商巫拿解药。
没错,他的脉象是商巫动过手脚的,不然怎就刚好最近才有了这毛病。
巫医回到宫中,头件事自然是向赵王复命。
赵王端坐在王座上,问巫医道“如何了阿简的身子可是真如他所说于子嗣有碍我记得他以前的脉案可没这毛病。”
巫医向他拱手恭敬回道“禀王上,臣今日细细为简公子看过诊,他的脉象所显确实如他所说有碍子嗣,之前不显或许是因为药性一直积攒在体内,没有爆发,如今这各种药毒累加着,简公子若想要和女郎生育子嗣,确实较常人更为困难。”
赵王手中拿着一卷竹简,在另一只手掌心拍打几下,暗自思忖,看来祈简说的不是假话,如此的话,他就没必要将女儿嫁给他了,其实儿女姻亲上的联盟,全然不如纯粹利益上的联盟更加牢靠,只要祁简一日在越国无法站稳脚跟,他就一日需要赵国这个靠山。
想清楚这点,他挥挥手让巫医下去,又让寺人将这一结果告知王后,让王后跟华阳说说清楚。
之所以想促成这桩婚事,除了利益上的考量之外,最重要的是华阳钟情祈简,虽他一贯对嫡出的儿女没什么特别的照看与宠爱,但自己的儿女,总想让他们得偿所愿的,岂料祈简的身子不争气,如此,他就不能任由华阳再继续深陷其中了。
王后想必知道该怎么做。
果然,王后呆坐着失神一瞬后,立即便让人去传召华阳,待华阳一脸愁闷地走进殿内,母女俩四目相对,均有了不好的预感。
王后预感华阳不会乖乖听她的话,华阳预感母后会强迫自己放弃祈简。
“过来坐,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你这样的小姑娘,有什么可烦心的事情,不就是一个公子简嘛,还真就把你的心神都勾走了”
王后这样说着,华阳眼里仍是满满的愁郁,回她道“母后明明知道我从很久之前就喜欢祈简了,现在又来说这些。”
王后拉着女儿的手坐在她身边,用手指轻戳她的脑袋“那我之前可有阻拦过你你说你喜欢祈简,我由着你们接近,没有一次说个不字,但这次不一样,你若是跟了他,后半生可能永远不能享受天伦之乐,永远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母亲怎么忍心看着你如此自苦”
华阳微微大声“可我不觉得苦有孩子又怎样,没有孩子又怎样,我喜欢的是祈简这个人,孩子有了自然欢喜,没有也不能抵消我对他的喜欢,再说了,他的身体只是子嗣艰难,又不是说一定无法生育子嗣,世上有名的医者那么多,我就不信治不好他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