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可笑何其羞辱。
直到现在,红枣千层糕依旧是他最爱亦最恨的一样东西。
单若泱并不知晓他已然明白那块红枣千层糕的来历,更不知他心中的戾气,此时不过话赶话随口那么一提罢了,压根儿就没正眼落在他身上,自是不曾察觉他神色异常。
说完那句笑言之后目光便又重新回到了书上,边随口问道“你这会儿突然跑过来就是为了瞧瞧姐姐我是否当真暴富了不成可是有什么事儿”
单子玦收回飘远的思绪,看向她,“姐姐可是有事瞒着我”
单若泱一愣,抬眼对上他认真的眼神,一时陷入了沉默。
她知晓他是对周景帝赏赐的“嫁妆”起疑了。
要论谁最了解这位父皇的凉薄无情,大概宫里没有谁能比他们这对小可怜姐弟最清楚,说什么良心发现知道心疼孩子了,那是糊弄鬼呢。
但
说不上故意隐瞒他那份特殊的能力,只是从未想过特意告诉他罢了。
她不是真正的三公主,跟这个弟弟没有打小依偎取暖的感情,她对他所有的感官认知也都只来自于记忆。
就是说,她知道“他们”两个感情很好,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但也仅限于知道,而无法真正感同身受。
他在她这里其实并没有很特殊,甚至都比不上朝夕相处的风铃无忧亲近。
“姐姐仿佛变了许多,对我也生分了许多。”
少年轻柔的声音中充满了落寞伤心,以及一丝委屈不解,却叫单若泱不由心尖儿颤了颤。
垂下眼眸敛去那瞬间的不自然,沉默良久,忽而一声长叹,“前段时日我做了一个梦”
无法,她只好又搬出来“梦中点化”那套说辞。
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与真正的三公主简直是判若两人,但要她模仿着三公主且别说她会不会被活活憋屈死,甚至她其实根本就演不出来。
是以当时再三寻思她还是决定放飞了,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真要她被谁都踩在脚下欺辱憋屈死,那还不如直接一根麻绳赶紧死了重新投胎拉倒呢。
刚好她穿越过来又多了份奇奇怪怪的本事,便联想到“点化”一说,也算勉强能解释得通。
毕竟自古以来民间就从不缺乏这类传说,得个奇遇被菩萨点化一下傻子都能突然开窍,性格变一变算什么。
听罢她的话,单子玦的眼神里满是奇异,“姐姐当真能预知危险甚至就连这次的地震也是姐姐事先得到了预警梦”
单若泱点头。
“原来如此,难怪父皇”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单子玦顿时勾起一抹讥嘲的弧度,转头看向她时,笑容却又变得温柔起来,“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姐姐能有此奇遇日后的生活定然能过得很好。”
这边厢姐弟二人是温情脉脉,华阳宫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婆媳大战。
却说单若水嘴里喊着要去找父皇,其实还是先奔着她母妃去了,哭哭啼啼好一通告状,别提多可怜了。
看着她脸上那个鲜红的巴掌印,耳朵里又听着她说被迫喝下洗澡水什么的,李贵妃真真是气得头发丝儿都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