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单子润不禁戏谑道“不过是在外头吃一顿饭罢了,姐夫就连这也要提前向三姐姐禀明当真没看出来姐夫竟还是个惧内的。”
“惧内”一词与其说是调侃,但搁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却更多是讥嘲的意味。
身为弟弟,这般“调侃”姐夫可不大合适,不像是个正常有脑子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六皇子是傻子吗显然并不是。
是以,大抵也就是别有用心。
思及此,林如海的脸上适当流露出些许尴尬的神色,又似强行挽尊般解释道“公主体贴,素来关心我罢了。”
单子润就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嘴里却叹道“人人都想娶公主当驸马,却哪里知晓其中的不易之处呢。”
这话就更不合适了。
这时,林如海几乎已经完全确定这人必然是别有用心之辈了。
接连的试探是出于何种目的想看看他是否对长公主有所抱怨不满
若有,那这人又想干点什么
林如海心生好奇,想看看这人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遂也就认认真真演起了戏。
嘴上连连说着“能娶金枝玉叶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诸如此类的话,笑容却多多少少显得有些苦涩、言不由衷。
许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接下来的路程单子润并未再提及单若泱,只与林如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朝堂上的事。
等到了六皇子府上时,林如海才发现今日的客人除了他以外竟还有卢靖嘉。
这就更叫人纳罕了,难不成这位六皇子是想通过姐夫和妹夫将手伸进吏部
宴席是早已备好的,很快满满一桌子美酒佳肴就呈了上来,三人推杯换盏聊得倒也还算热乎。
不过林如海始终不敢掉以轻心,一直在注意控制自己别贪杯,能不喝就尽量不将酒杯往嘴边送。
酒过三巡,就见单子润突然拍了拍手,笑道“咱们这样干喝酒怪无趣的,恰好我新买来的几个舞姬还不错。”
话音未落,就见十来个衣着清凉的美人莲步轻移款款而来,伴随着一阵浓郁的幽香。
手里抱着琵琶、古琴等乐器的美人坐下便开始奏乐,余下者则已摆好了姿势,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手握酒杯的林如海不禁愕然。
这位六皇子竟想对着自己的姐夫妹夫使用美人计
这是怎么想的未免也太荒谬了
怎么想的自然是以己度人了。
在单子润看来,做驸马就注定矮了女人一截,在家里处处受制不说,连个睡小妾的资格都没有,实在是可怜得很。
反正这种日子若叫他去过,他是万万难以忍受的,真就是一点儿都没有了男人的尊严。
同样身为男人,他打心底便觉得自己的姐夫妹夫必定也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