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刷刷倒吸一口冷气,险些没咬着自个儿的舌头。
单若泱的神情愈发凝重起来,道“这个数目都足够他们全家子孙后代挥霍好几辈子了,当真至于要冒这风险去捞银子吗除非”
“除非他们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巨大开支,令他们不得不这样冒险”萧南妤接口道。
二人面面相觑,极度难看的脸色显而易见的表面,她们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私兵武安侯府一定是偷偷养了私兵”单若泱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难不成他们是做了两手准备拿下京营节度使的十万大军,还有明面上的二十万,倘若这还逼宫不成也还有后手”
思及此,她是再也坐不住了,当即扬声道“来人”
守在门口的风铃当即推门而入,“公主有何吩咐”
“交代下去,即日起给本宫盯死了武安侯府,有任何动静都不得忽视,立即悉数上报”
“是。”
萧南妤一脸恍惚道“万万没想到,最大的威胁竟不是皇上也不是任何一个皇子,而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么一个外姓人。”
“若这猜测为真,只怕虎符也已经在路上了。”单若泱赶忙又叫住了风铃,“打发人去找郑老将军”如此这般耳语一番,方才放她离去。
转过头,单若泱将大周朝的地图找了出来,越看脸色越阴沉,“河北、天津卫、山西、河南距离京城最近的地方全都是武安侯的驻军,稍近一些的山东倒是不归他管,可却有他挡在中间,北边的辽宁倒是可以调来军队,可等人赶到黄花儿菜都凉透了。”
“这个老匹夫定是蓄谋已久的,真真是机关算尽”
萧南妤认真看了几眼地图,皱眉道“一旦真叫他的驻军调回京城来倒说不上回天乏术,公主大可金蝉脱壳再率领大军打回来,届时反倒更加名正言顺。可如此一来又实在有太多的不确定,以及伤亡过大。”
“眼下局势已然倾向武安侯,或许公主可以考虑来个釜底抽薪。”
“你是说,向皇上告密”
萧南妤点点头,“以皇上目前的状态来说,绝对是宁可错杀不肯放过,哪怕仅仅只是心存疑虑撤了他的京营节度使一职,对于咱们来说也是稍稍挽回些劣势。”
单若泱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
许久,她却还是摇摇头,咬牙道“先前我一直就在想一个问题,究竟如何才能登上那个位子却又不用背负弑父篡位的骂名。眼下武安侯浮出水面倒是让我想到了,相较于釜底抽薪,我倒更倾向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样太过冒险了。”萧南妤看了看她,忍不住有些好奇,“方才公主究竟跟风铃说了什么叫她去找郑老将军有何用意如今郑老将军手上可没有兵权。”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单若泱故作神秘地冲她眨了眨眼,笑道“这是一场豪赌,若成了便一切都有了,若不成总之我也不会一条道路走到黑,也是该学学那老匹夫的两手准备了。”
当天夜里,单若泱便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武安侯的二十万大军调回,将京城把守得犹如铁桶一般密不透风,武安侯本人则率领着那十万大军打着“推翻昏君”的旗号一路杀进皇宫。
昔日金碧辉煌威严肃穆的皇宫顷刻间变得犹如人间炼狱,四处都是残肢断臂,鲜血汇聚成一条条小溪缓缓流淌,黏稠的液体散发出浓郁至极的刺鼻气味,如若置身于十八层炼狱般,如此骇目惊心。
已然有过多次经验的单若泱并未再被这血腥的梦境吓到,醒来过后竟甚是平静。
林如海早已惊醒过来,见她睁眼,便忙关心询问,“又有事要发生了”
“一个半月后,武安侯率军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