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后郁结,一时恼羞成怒道“你敢如此忤逆不孝,就不怕哀家将那姓耿的给捅出去胆敢窝藏甚至重用在逃通缉犯,你简直目无王法”
“王法”单若泱不禁轻笑出声,神情戏谑似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在母后的心里,至今都未曾将朕当作皇帝来看待吧否则又怎会说出如此令人发笑的话来”
“朕是皇帝,倘若朕想,便有一千种一万种法子令他无罪,你拿这个威胁朕未免过于好笑了些。”
“更遑论,当年因定国公一案而引起的那一连串案子,其中内情究竟如何谁还不知呢都是些令人发指的冤假错案罢了。若非朕身为女儿不好丝毫不顾念先帝,朕上位的第一件事就该是给那些冤死的忠臣良将平反。”
“不过母后也不必着急,等先帝进入地宫长眠之后朕必定会第一时间内令他们平冤昭雪。”
在太后错愕的眼神之中,单若泱站起身来缓缓行了一礼,“母后若安心颐养天年,朕自然不会苛待于您,等这两年国库危机平稳度过之后,母后若喜欢奢华也并非不能。其他的母后便不必妄想了。”
“您且好生歇着,朕得空再来看您。”说罢便径自离去。
身后,太后不禁捂了胸口,声音发颤,“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哀家安心颐养天年她就不会苛待哀家,倘若哀家不呢她是不是就要容不得哀家了”
许嬷嬷抿了抿唇,小声劝道“皇上不是个好拿捏的,主子您还是放弃吧,万一真将她惹急了”
“惹急了又如何哀家是太后是她的嫡母哪怕她是皇帝也不能不敬嫡母,这是孝道”也不知究竟是想要说服别人还是为了说服自己呢,她的声音有些大得过分。
沉思片刻之后,一甩手进了内室,压低了声音咬牙道“原以为她是个性子软的好掌控,谁想竟变得如此咄咄逼人冷心冷情不,压根儿不是变了,而是过去咱们都被她给骗了”
“既然她不给哀家面子,便也不能怪哀家了,牝鸡司晨”太后低声呢喃着,蓦地恨恨道“可恨三年孝期过后老七才能生孩子,到那时没准儿她的位子已经坐得愈发稳当了不如哀家从宗室挑一个奶娃娃”
许嬷嬷登时被吓得一哆嗦,“您怎么能寻思这种事儿呢”
“哀家为何不能她一个公主都能登上皇位,哀家怎么就不能垂帘听政了”越想,她这心便越是痒痒得厉害。
原本她所期待的也不过就是新君能乖乖听她的话,处处尊着她敬着她、好好重用她的娘家人就好,可横空出世一个女皇却叫她又生起了更多的野心。
固然做不到单若泱那样,垂帘听政总可以吧
权利这东西终究还是得掌控在自己手里好,省得像给家里人谋个一官半职这种屁大点事儿还要仰人鼻息。
相较于这些个年长的不孝子女,到底还是奶娃娃更招人疼。
思及此,太后愈发迫不及待了,“给承恩公传个话,叫他观察观察有哪些大臣对女皇有所不满的,咱们联合起来拧成一股绳,就不信还能叫她一个小丫头翻了天去”
然而,满腔雄心壮志的太后大抵做梦都不会想到,她这命令还不曾传出宫呢,消息就已经先传到了她口中那个“小丫头”的耳朵里。
饶是自诩已经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单若泱,面对这一消息也属实是呆了好半晌,久久未能缓得过神来。
“她倒真敢想。”萧南妤不禁撇了撇嘴,嗤笑一声,“身为皇后时都能过得那样憋屈,被人弄掉了嫡子还害得一辈子不能生育都只能咬牙忍气吞声,眼睁睁看着人家耀武扬威横行后宫”
“就这么点子能耐,竟还敢妄想垂帘听政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当真是不怕将国家都给玩儿完了啊。”
单若泱的表情亦出奇的古怪,憋了好半晌才憋出来几个字,“人蠢无药医。”
姑且不说推翻她扶持宗室奶娃娃上位这个可能性究竟有多少,便是退一万步来说,事情真叫办成了又能如何
不是她看不起人,就太后那脑子也没比花生米大多少。
连一个李氏都斗不过,拿什么跟满朝文武玩儿人家自行推举出来几个辅政大臣不好吗轮得着她垂帘听政
想屁吃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