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狼狈神情茫然无助,活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兽。
身旁的小太监见此情形不禁鼻子发酸,用力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安抚道“主子想岔了,方才长皇上不是不曾答复您那句话吗可见她并非是这样的想法。”
“这会儿皇上不过是在气头上正恼恨着,可私心里终究还是对您有感情的,避而不答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奴才愚见,皇上分明是在给您改过的机会、就等着看您的表现呢。”
身处绝望之中的单子玦恍然间就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灰暗的眼神缓缓亮了起来。
“不错,姐姐并未回答我那个问题,她并未亲口说她不要我了,她只是在生气而已,只要我乖乖听话不再瞎胡闹,她一定会原谅我的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全靠胡诌的小太监也没想到他果真将这话给听进去了,一时心中不免忐忑。
可看着他好不容易重新拾回精气神儿的模样,却又实在不忍多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犹豫再,到底也还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罢了罢了,就先这样吧,好歹有个支撑能活得下去啊。
自觉看见希望的单子玦终于一扫阴霾,生怕会进一步引发单若泱的厌恶情绪,他也不敢再在外头多逗留,几乎是一步回头地离去。
腿脚终究还是留下的残疾,平时站着不动还不显什么,可一旦走起路来就难以掩饰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个跛子。
才将将离开崇德殿的范围,便看见许嬷嬷正在前方等着。
“奴婢见过王爷。”许嬷嬷的眼神不由得落在他那只跛脚上,一抹惋惜一闪即逝。
单子玦的眼神暗了暗,冷着脸问道“嬷嬷专程在此等候所为何事”
似是有些惊讶于他不同以往尊重的态度,许嬷嬷一时都不曾藏得住自己的诧异。
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收敛起情绪,面上带笑,心却往下沉了沉,暗道太后娘娘的如意算盘只怕是行不通了。
这般想着,她便不由得暗叹一声,笑道“先前听闻王爷受伤严重,太后娘娘可担心坏了,一早听闻您进宫便连忙打发奴婢来请,就想着亲眼看一看您才安心呢。”
真这么担心怎么不见派个人去瞧瞧他
这么长时间过去,更是连根药草都未曾瞧见过。
单子玦嗤笑一声,过于直白的眼神叫许嬷嬷不由感到脸颊发烫,几乎都要落荒而逃了。
所幸他倒也不曾为难她,神色淡漠道“走罢。”他也着实好奇得很,他这样一个废人对那个无利不起早的女人究竟还有什么用。
自打那场变故之后,太后这还是头一回见着单子玦。
乍一见之下,那一脸惊愕的表情藏都藏不住了。
大好的年华冷不丁废了一条腿,对于任何人来说无疑都是极其巨大的打击,更何况他还深知其中内情,又有关于某层阴暗期待破灭的刺激总而言之,养伤的这段日子对于单子玦来说绝对是人生至暗时刻。
是以哪怕府里上下都伺候他伺候得妥妥帖帖,哪怕吃穿用度从未有丝毫苛待,他也还是以一种极不寻常的速度憔悴消瘦了下来。
原本清瘦但还算饱满的脸颊已经深深凹陷了进去,颧骨高高凸起,面色还终日笼罩着一层病态的惨白,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具行走的骷髅架子。
加之方才的血迹还未有那心思清理,这会儿搭配着他这副尊荣看起来就更加可怖了,不知情的还当是从哪个棺材里爬出来的呢。
猝不及防之下,太后被狠狠吓了一跳,心都在“扑通扑通”胡乱蹦跶着,险些没从嘴里蹦出来。
下意识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张嘴便是,“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尤其是那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实在是狼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