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荌,“”
岁荌,“岁”
“不是,”朝老太太缓声道“你本该姓梁。”
岁荌脸皮瞬间绷紧,整个人差点从榻上弹坐起来,眼睛睁圆直直地看着老太太。
梁。
当今国姓。
书房周围没有伺候的下人,只有管家守在门外台阶下几步远的地方,她也不知道里面在说什么,只觉得这头顶的天气越发阴沉,也不知道这场大雨什么时候能落下来。
朝颜就站在圆门旁,伸头朝书房里看,等岁荌出来。
她等了快一两个时辰,里头迟迟没动静,朝颜从站着变成蹲着,最后索性让早实搬个凳子过来,改成坐着。
晌午饭几人都没吃,就这么从中午坐到了下午时分。
天气阴沉,显得天黑得格外早,明明才申时左右,天色竟像是到了寻常时候的酉时末,没什么光亮。
朝家院子里早已张灯,朝颜等到几乎没了耐心,没忍住抬脚跨进书房的院子。
管家看见她过来,伸手拦了一下,“老太太特意吩咐过,不准任何人靠近,包括您。”
“我就想知道祖母怎么了,”朝颜急得眼睛都红了,“她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朝颜话音刚落下,书房紧闭许久的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老太太跟朝颜道“我没事。”
她扭头看身旁的岁荌,又再次跟朝颜说,“帮我把人再送回去吧。”
朝颜往前几步,凑近了看,老太太脸色跟寻常比起来差不多,反倒是岁荌这个大夫脸色有些古怪,隐隐透着白。
岁荌把药箱拎上,跟老太太点头告辞。
事情太大了,她没什么真实感,心里也没什么情绪波动,甚至连话都不想说。
她跟着朝颜往外走,朝颜频频扭头看她,语气担心,“岁荌姐,你没事吧”
朝颜觉得她这话就属于多问,简直是废话就岁荌姐这个脸色,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岁荌摇头,只是抬脚上马车的时候,脚踩空了脚踏,险些摔着。
朝颜眼疾手快将人扶住,小心翼翼把她搀到马车上。一路上,朝颜看着岁荌的脸色也不敢多问,下车的时候也是仔细地扶着她。
“那我回去了”朝颜看向岁荌。
岁荌点头,药箱递给文元,头都不回地抬脚往后院走,“我歇会儿。”
文元愣愣点头,“哦好。”
文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看向门口的朝颜,朝颜耸肩摇头。
她正准备上车回朝府,就看见元宝散学了。
“元宝。”朝颜脚步停下,站在车边跟他打招呼,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
元宝听见声音回头看,“朝颜”
他本来是打算直接回永安堂,看见朝颜才折身过来,“你怎么来啦是来找我跟曲曲的吗”
元宝朝这边走过来,衣袖裙摆被风扬起弧度。
朝颜痴痴地看着他,明明是沉闷的天气,但元宝身上颜色鲜亮,整个人跟这片灰蒙蒙的天地格格不入,是这墨色中的一抹亮色,如同薄雾中的赤金蝴蝶,让人忍不住瞩目。
见他走近,朝颜才猛地回神,动作不自然地抬手挠后颈,眼睛朝长春堂里看,“我送岁荌姐回来。”
提到岁荌,朝颜对元宝的那点旖旎的小心思就没了,只剩下对岁荌的关心。
她怕这位姐姐归怕,但更多的是敬。
“祖母喊她去书房说话,两人也不知道聊了什么,出来后岁荌姐的脸色好像就不是很好。”朝颜有些担心,然而话音还没落地呢,面前的赤金色蝴蝶便从她身边飞走了,轻盈地跃进药铺里。
朝颜有些失落,耷拉着脑袋站了一小会儿,才转身回去。
元宝进药铺后左右看了一圈,没见着岁荌,不由拧起秀气的眉。
“文元,姐姐呢”他将书袋放在柜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