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皇上点头,他不信小小的梨花班敢唱这样大的戏
这班子是沈云芝请的,这戏也是她过了目的,难道说这么多年,沈云芝其实是皇上身边的人,这次极力撺掇他办寿听戏,目的就是让他看这样的戏
真是一条好狗啊沈云芝这演技,可比台上的演员厉害多了,至少他这么些年,没看出来她是皇上的人。
沈云芝也慌啊,这戏跟她想的完全不同。
她挑的戏全是称赞太君后的,哪里有什么老虎吃人的内容。
沈云芝心慌地看向太君后,不知道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
太君后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大幕落上,场上几百口人,却安静到连个呼吸声都听不见。
太君后坐在太师椅上,原本握紧椅子把手的手指慢慢松开。
他轻叹一声,似是苍老无奈,“皇上想要替安王翻案,翻就是了,何必弄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哀家身上呢”
他见过了太多大风大浪,怎么可能因为两出戏慌了手脚。
太君后反客为主,让众人以为这两出戏不过是皇上想为安王翻案,而栽赃在他身上的。
太君后以退为进,放低身姿,看向皇上,“哀家没有女儿,哀家扶你上位以来,一颗心为的都是你跟梁国,如今年迈落下一身疾病,哀家图什么,就图个寒心吗”
“这大梁的基业,这大好的河山,姓的是梁”
太君后像是难受到说不下去,缓了缓,才又道“哀家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过自己的私心啊。哀家嫁进皇室以来,做的每一件事情,为的都是我梁国更好。”
“皇上,你怎么能因为一件旧案,就这么伤哀家的心。”
太君后已经咳了起来,“你要翻案,翻吧。你就不能等哀家死了,再翻吗到时候你想如何便如何,总归哀家是看不见听不见了。”
太君后这么一番话说下来,刚才还震惊的文臣谏官们,这会儿又开始向着太君后说话了。
“是啊,太君后又没有女儿,他做这些何必呢。”
“一出戏而已,不知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编排太君后。”
“可”
可很多老臣都知道,这不是一出戏,这是当年的事实啊。
当年增加赋税一事的确是太君后提出的,事后国库没有银两也是真的。只是朝堂上如今新臣众多,所以知道真相的人不多。
底下议论纷纷,皇上适时开口,“礼部尚书沈云芝可在。”
沈云芝立马出列,行礼站在皇上面前,“臣在。”
皇上皱眉,厉声呵斥,“这便是你排的好戏敢当众编排太君后的过往,扭曲事实,该当何罪”
沈云芝立马跪下来,极力否认,“臣不知臣冤枉,这不是臣排的戏,请皇上给臣一炷香时间,臣定查清真相。”
“不是你排的,还能是梨花班排的她们有这个胆子”皇上怒道“你出现如此大的纰漏,竟还想着狡辩,朕的大臣要是都像你一样,出事就会推卸责任,朕这大梁早亡了”
“臣不敢,求皇上给臣时间,让臣去查。”沈云芝现在想的是戴罪立功。
她跪向太君后,“求太君后给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臣定把背后改戏的人揪出来。”
太君后垂眸看她,眼底是讥讽跟淡漠。
她这是跟皇上一唱一和演戏呢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戏码吗
早知道沈云芝有这本事,还请什么梨花班,请她上去唱戏不就得了。
太君后手肘抵着椅子扶手,手指撑着额角,“这事皇上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