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后压着眉头“陛下要惩罚那安延郡王,只管惩罚便是,哀家不管。”
萧青冥眨眨眼“啊朕没打算惩罚他啊,毕竟陈玉安说的只是一面之词,算不得数。”
“不过若是由您这位同为淮州陈家出身,身份无比尊贵的太后出面,那安延郡王的罪名就坐实了。”
“你”陈太后捏着丝帕的手颤巍巍指着他半晌,几乎哽出一口老血。
这该死的皇帝,竟然要她出头,帮他对付自家亲戚
喻行舟在一旁适时地开口“说到底,安延郡王不过是个远房亲戚,哪比得上视作半子的外甥呢”
萧青冥摇摇头“可是朕也没有办法,唉,看来陈玉安这次是在劫难逃。”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在那一唱一和,陈太后只觉得自己血压都要升高了。
怀王萧青宇忍不住道“母后,那个蜀王好像势力很大很难对付的样子,我看,您不如未雨绸缪,给陈玉安找个好点的风水宝地也就是了。”
萧青冥差点没笑出声,他观察了萧青宇半天,都没法分辨对方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阴阳怪气。
陈太后差点被自己的亲儿子一句话气得厥过去。
“你胡说什么哀家难道还怕了蜀王不成”她咬牙切齿,“来人,召安延郡王进宫来见哀家”
安延郡王姗姗来到宁德宫时,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隐约听说今日禁军又出了骚乱。
殿内皇帝摄政,太后宗室,坐了一圈,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看的安延心里直发怵。
他小心翼翼给皇帝和太后行礼“不知太后唤臣过来,是有何要事要吩咐的”
陈太后刚才早就被萧青冥伙同喻行舟二人拿话挤兑,憋了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她一见到安延这张脸,憋足了的怒火瞬间有了倾泻的对象。
“跪下你还有脸来问哀家是何要事”陈太后凤眼圆睁,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安延郡王浑身一颤。
安延郡王有些发懵,他从未见过太后如此疾言厉色,尤其这份疾言厉色的对象,竟然还是自己这个同样留着淮州陈家血脉的亲眷。
太后今日是怎么了吃呛药了吗
他越发小心地问“不知臣是哪里做的不对,还请太后明示,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陈太后冷笑一声,总算在对方身上找回了几分身为太后的尊严。
“安延啊安延,你是不是以为背后有个蜀王,还有淮州陈家这份姻亲关系,哀家就要一直护着你”
安延郡王一愣,正要张口,又被陈太后厉声打断
“哀家堂堂一国之母,你家族中长辈,而你,区区一个晚辈外姓人,你父蜀王当年要不是攀上了我淮州陈氏的姻缘,他哪里有本事封去蜀州,有今日的身份地位”
“你倒好,一个皮毛都没长开的庶子,不过区区一个连世子之位都没有的郡王。”
“为你心里那点小算盘,竟敢在背后算计哀家,利用哀家,差点害得哀家背上一个干涉朝政的罪名”
“你甚至还害了哀家的亲外甥”
陈太后越骂越生气,又越骂越舒畅,仿佛在萧青冥和喻行舟那里受的气,都一股脑转移到了一脸懵逼的安延郡王身上。
安延大惊失色“太后,臣冤枉啊”
他被传召进宫见太后时,还以为太后要对他表示亲近之意,毕竟他们本来就是亲戚,同为宗室,还有共同的敌人。
他万万没想到,一进入大殿,劈头盖脸就是太后一顿大骂,而且还是当着皇帝,摄政和一众宗室长辈的面,半分脸面都不给他。
“冤枉”陈太后将矮桌上几封书信,一巴掌扫到地上。
她眯着细长的凤眼,冷笑不止,“这些都是你之前写信给淮州陈家的族老,说是皇帝对哀家大不敬,还要求淮州以体恤灾情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