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坐着好几个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无一不是朝中大臣,彼此间先是相互拱手,紧接着又开始窃窃私语,片刻,房门打开,几个衣着气派的男人鱼贯而入。
众人眼前一亮,齐齐问好“崔大人,钱大人”
他们看到最后来的那人时,眼神更加惊喜了“这不是梅大人吗真是好久不见了。”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曾被萧青冥处罚闭门思过的右丞相梅如海。
他的思过之期早就到了,可皇帝和百官就像遗忘了有他这个右丞相一样,朝堂上早已没了他的位置,完全被喻行舟所取代。
梅如海叹口气,苦笑道“陛下免除了我丞相一职,我现在不过赋闲在家,叫诸位见笑了。今日聚会,诸位何必叫我前来呢我恐怕,帮不了大家什么了。”
钱云生捻了捻胡须,道“梅丞相,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户部侍郎范长易,前几天夜里,突然失踪了,到现在还不知道是生是死。他的家人寻到我这里来,我才知道这件事。”
众人都是一惊,有胆小的甚至已经汗湿了后背。
“这京城之中,天子脚下,不可能有人谋杀朝廷命官吧”
“这么多年了,除了当年喻正儒丞相死在燕然军手里,还未曾听过朝廷对哪位文官下重手的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钱云生听着这话分外好笑“王法那是对百姓的,对我等而言,若是真有王法,我们还会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吗”
众人一愣,皆是讪笑不已。
梅如海眼珠转了转,他虽然靠拍皇帝马屁上位,却不代表他不明白这背后的意思。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他又想起昔日在清和宫门口,众文臣武将集体逼宫,迫使皇帝释放黎昌和喻行舟,心中有些不安“这位陛下不是好拿捏的,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枉费心机。”
崔礼阴测测笑了笑“梅大人,你可知道陛下已经下决心要对京州田地一查到底了吗你又有多干净呢”
“你今日只是免除职位赋闲在家,说不定明日就被哪个官员牵连,要下诏狱了”
梅如海皱紧眉头“我朝优容士大夫,有祖训在,陛下不能让我们下诏狱。”
“以前的陛下是不会,现在可说不准。”
崔礼眯了眯眼“就算不下诏狱,若是跟那范长易一样,不明不白的失踪,岂不是更可怕”
“而且,我担心的是范长易手里的东西”
这话一出,在座的几个官员都沉默了。
梅如海看着他们,涩声道“你们打算怎么办硬碰硬,只怕吃亏的是我们。别忘了,陛下手里有禁卫军。”
钱云生和崔礼对视一眼,笑了笑“来硬的当然不能,为今之计,有一个法子,让陛下不能动武”
几天后。
京城府尹衙门门前的伸冤大鼓,突然被敲响,告状的是一户四五十岁的农人夫妇,老妇手里拽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一边拽她,一边拿擀面杖打她。
女子也不敢反抗,只默默挨打垂泪。
“砰砰砰”的鼓声,将周围的百姓都吸引而来。
府尹踏着差役的“威武”声,缓缓从后堂出来,叫人带农人夫妇上前。
“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老汉拉着农妇对府尹跪下“老汉叫李二八,这是老汉妻子张氏,我们要状告京城城郊的皇觉寺,侵占我们李家田地三十亩”
皇觉寺占田三十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