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渔船上的水匪们纷纷跳河打算分散逃跑,没想到,河里迎接他们的,是一张张巨大的网兜
这些网兜都是原本用来建拦河木桩的,结果木桩没用上,反而兜住了这些三更半夜来决堤的贼人。
那群水匪猝不及防之下,船也烧了,人也被网兜捉起来,一同打包带走。
陆知又派人连忙将那只石头大龟捞起来,他举着火把看着石龟上那几个字,眼珠转了转,突然冒出一个主意。
二当家陆返作为小头目被重点照顾,单独被带到了驻军大营的营帐之内,四肢都被五花大绑,捆的像个粽子。
陆返黑着脸,恶狠狠地将官府的狗官们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被拷打,也不能出卖寨子里的弟兄们。
直到营帐被掀起来,萧青冥、喻行舟和陆知一行人背着篝火的火光迈入帐中。
陆返眯着眼睛,逆光里只看见几个绰绰人影,立刻大声骂道“狗官,有本事就砍了老子的头叫老子投降归顺,门都没有”
萧青冥背后的陆知听到这熟悉的大嗓门,结结实实一愣,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揪起陆返脑后乱糟糟的头发。
煤油灯明亮的光线下,自家兄弟那张阔别两年的脸,赫然印入眼帘。
两人四目相对,同时张大嘴,惊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三弟”
陆返又惊又喜,原本臭着的脸色充满了激动的涨红“二、二哥你、你还活着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咋又成了朝廷的官兵了你忘了那些狗官那样对咱”
陆知同样惊喜交集,忍不住狠狠抱住了自家兄弟,用力拍打着对方宽厚的背。
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他忽然黑了脸,啪的扇了他一个大耳刮子“混账东西,你出息了什么不好做,去做水匪咱爹娘是这样教咱的吗”
陆返被打得懵了一下,不服气道“那还不是因为朝廷昏庸,还得咱家破人亡,那皇帝老儿”
“给我闭上你的狗嘴”陆知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恶狠狠道,“你说什么大不敬的屁话你以为你面前的大人是谁”
陆返悻悻地一撇嘴,用眼角余光不屑地瞥一眼对面的萧青冥,悄咪咪小声哔哔“还能是谁狗官呗”
萧青冥垂眼俯视这对戏剧性重逢的兄弟,似笑非笑道“陆指挥使,你何必发这么大火”
陆知一个激灵,顿时紧张起来,半跪在地请罪道“陛下恕罪,末将这兄弟,脑子不太好使,语言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从轻发落,所有罪责,由末将承担”
陆返一愣,呆呆望着萧青冥,觉得自己仿佛幻听了“啥什么下”
萧青冥饶有兴味地看着两人“陆指挥使,朕记得当初,你是不是也这么咒骂过朕”
陆知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噎住,闹了个大红脸,讪讪不敢看他。
喻行舟站在萧青冥身侧,轻声低笑道“陆指挥使带人千里迢迢赶来替陛下修堤,陛下还要如此逗他”
朕
陆返双目茫然一瞬,渐渐瞠大,再瞠大,最后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滑稽地大张着嘴,方才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匪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开始慌得发抖。
“皇、皇上”
老天爷啊,皇帝老儿放着皇宫里好端端的金龙椅不坐,跑到这穷山恶水的荆州修什么堤啊
陆知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视他,陆返几乎快晕过去,自己造的什么孽好不容易从幽州逃出生天,结果水匪还没当多久,又被官兵抓了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