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骂咧咧地跨过一个颈口破掉的青花瓷盆,里面沉满了些污水和几片枯黄的圆叶;倒是一旁的佩伦啧啧称奇,她总算见识到旁人说的垃圾屋是何等光景。
二人停在这栋堆满杂物的小屋前。
飘洋过海的废物堆得屋内屋外到处都是,偶而微风一吹,花絮飘动,屋沿下那一整列奇形怪状的琉璃小物就窃窃私语,叮叮当当,在一整排优美的花屋中格外吵闹。
莳萝的小屋从远处看,就宛如一艘搁浅在花海树浪中的异国商船。
安柏带着佩萝小心绕开一些尖锐的杂物寻找入口,本来应该是窗口的地方东倒西歪着几块锈得看不清字的铁牌;佩伦瞇眼细瞧,隐约能看出几个陌生的异国文字,只是围得方方正正、里头却千回百转,好似迷宫,看一眼就让人头晕。
自打莳萝从安柏那里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俨然成了一只田鼠,一有机会拿到“东岸”的舶来品,哪怕只是一块破烂,也要细心收藏起来。随着时间久了,就从屋内漫出屋外,最后堆积如山。
黑发黑眸的少女收集着七零八落的碎片,试着拼凑出“东岸”的模样,想从中找出那个遥远的“家乡”印象。
“那只鹅呢”对比附近人家有小鹿野兔在嬉闹,莳萝的小屋安静得过于诡异。
佩伦突然指着屋顶上,冉冉的烟道“在煮东西呢”
她蹙眉“这孩子也真是,哪有煮东西不开窗,鬼鬼祟祟的。”
隔着细小的窗缝,鼻子灵敏的酒馆女老板又忍不住嗅了嗅“挺香的在煮肉汤”
空气一滞,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不祥的预感,她们看向紧闭的门窗
小屋的大门是被硬生生炸开。
满室甜浪涌出,黑发少女站在铁锅前,两手捉着一把大勺当防身武器。她目瞪口呆看着闯进来的二人。
佩伦还来不及查看锅底,就被一记红掌踢正中鼻间。
安柏看到一只大白鹅拍着翅膀,往佩伦脸上猛扑猛咬,颇有要拿她脑袋瓜做窝的狠劲。
“不行喔,芜菁。”
少女用大勺子敲打铁锅边缘,大白鹅一听才收敛起羽翼,摇摇摆摆回到主人身旁,但爱美的女巫已经顶着一头乱发冲出大门口逃得老远。
芜菁
方才一场虚惊,安柏酒醒了不少,她拍了拍胸,心有余悸。
看着女人又青又白的脸色,早熟敏锐的莳萝突然瞇起眼睛。
“妳们刚才在门外该不会以为我把自己的使魔煮来吃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