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看了妳怎么不干脆先给自己抹层蜂蜜再投怀送吃月桂小声尖叫。
世界有那么一刻在莳萝耳边安静,只有近在咫尺的心跳和呼吸声,她浑身热得冒汗,是尴尬,也只能是尴尬。
更糟糕的是对方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而是收紧手臂的力道,那颗金毛脑袋像一只黏人的小狗只想钻入任何可以亲近的空隙,莳萝感觉到一阵发丝擦过皮肤的搔痒,她不敢动弹之余,却又生出一丝古怪的好奇。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狼毛啊,一小瓶黑狼毛可以在女巫市集卖个不错的价钱一紧张,她胡思乱想的毛病又犯了。
“莳萝,妳好像熟透的苹果酒喔”他在说话,少女露出的颈肩感受到一丝丝热气。
莳萝谁能把这头饿肚子的醉狼拉走
月精灵一声都不敢吭,怕是被吓晕了。
这大概是比大殿上那幅女神嬉戏图更荒谬经典的场面了,年轻的女巫和饥饿的狼人在傻乎乎的羊群里跳舞。
莳萝试着拉开二人的距离,却不想转身就要和几个身材拥肿的贵客撞上,酒水和食物的酸气迎面而来,但穆夏哪怕醉了,反应能力还是比人类好,实时就将她拉出人群。
莳萝突然有些好奇在对方眼底,现在的百花厅是不是就像回转寿司一样各种不同的食材会自动走到他身边。
“宴会的菜不符合你的胃口吗”莳萝好半会才憋出一句。
对方心不在焉,随口道“我没什么胃口,莳萝,我好早就看到妳了,就只光顾着喝酒”
少年说到一半,就看见少女瞪圆眼睛看着他,现在她闻起来像酸溜溜的梅子,随时都会跳起来酸掉自己牙齿。
莳萝痛心疾首“你至少吃一点,吃点炖羊肉垫垫肚子也好啊”
穆夏还算有一丝清醒,他忍不住笑道“莳萝,我们不喜欢酒和香料的气味,太强烈的气味对我来说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我宁可剁掉鼻子。”
莳萝有些惊讶,没想到对方会实话实说,而且他用的是“我们”,月女巫很开心地将这个弱点记在她的猎狼小本本里。
“莳萝,我知道妳对我有很多误会,我也有很多话想和妳说,但现在不是很好的场合。”
少年骑士欲言又止,目光放到她身后,莳萝下意识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一群圣洁白袍的圣道士穿过绫罗锦衣,他们就像一场不合时宜的雪,突兀地降临在盛夏的百花厅。圣道士个个眉头深锁,一副苦大愁深的样子,就像安柏说的,一群会行走的字典,他们对世界万物都有意见,特别是对所谓“至高神失败的造物”,他们都恨不得用羽毛笔批上一个个注记。
圣道士不赞同的视线扫过满桌奢靡的酒水,更糟糕的是楼上的歌手开始唱起三姊妹新娘,改编自中庭平原三个分裂的王国为争权夺利闹出的各种荒唐事,简单来说是一首又黄又暴力的歌。
为首的圣道师头戴水晶冠冕,白袍用银丝和金线勾出玄妙的图案,长至胸口的胡子也是同样的雪白,他用右手在胸前按着一把蓝绿宝石装饰的法槌,那副拘谨庄重的姿态就像一座会行走的神像。
他不受任何阻拦就来到了主位,此时醉得满脸通红的莱斯特大人正被歌手的淫词浪曲逗得哈哈大笑,浑然不知道绿翡城的圣堂老大就站在身旁,面无表情的脸不怒自威。
所有人包括莳萝大概都抱着一样的想法大人,圣道师就站在你后面,他看起来非常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