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伊莎贝拉看着这位特立独行的舒曼夫人,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更何况对方那头与莳萝相似的黑发,又是一个狡猾无耻的东岸人。
“看来我们的宴会无法满足舒曼夫人的胃口,莳萝女士,妳去和夫人聊聊吧。”
伊莎贝拉此话一出,特莎也没什么反对。不知为何,特莎对莳萝已经没了以往的热络,甚至有开始疏离的意味,少女的位子也被安排到伊莎贝拉的下方。
莳萝对此没什么意见,无论如何,圣女院现在就是自己最好的庇护所,只要穆夏没弄清楚盒子的确切位子,就绝不敢明目张胆地闯进来。
不过没等她说话,舒曼夫人很快打圆场“伊莎贝拉大人别开玩笑了,谁想听我这个老女人的碎念。没有歌曲的宴会是没有盐的菜肴,特莎大人特别花了好些金币请来女诗人琵雅,大家还没一饱耳福呢,可不想在她还没开口前就吓跑人家吧。”
莳萝饶有趣味地听着两人话里刀光剑影。
特莎的脸更难看了,但还是对着旁边的修道女吩咐一句。
宴会少不了歌手,圣女院也不免俗,特莎花了不小力气才找来这么一个稀罕的女诗人,所以尽管被舒曼夫人好一顿消遣,也还是舍不得白白让人离开了。
女诗人琵雅款款而来,她低眉顺眼,身上是一件织着葡萄藤纹的亚麻长袍,耳边的珍珠耳环晶莹如露珠,除此之外再无二饰,打扮得极为干净朴素,一点也不像从那些五颜六色的游船下来的诗人。
“给各位大人们献丑了。”女诗人谦虚地行礼。她抬起头,一双水灵动人的眼睛彷佛在说话似地亮了亮。这是个聪明的姑娘,莳萝一眼就看出来,果然特莎看到她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女诗人带来了五个乐童,都是七八岁的女孩,每一个都白裙飘逸,胸捧一束盛开的红蓟,纯洁得宛若红蓟丘上的白云。
她轻拨竖琴,干净清澈的旋律从手指间徐徐溢出,一首曦光祈祷搭配童女们圆润澄亮的嗓音,既是向至高神致意亦是为北方的战争祈祷。宾客们不由自主地放下酒杯,哪怕是苛刻如伊莎贝拉也不禁柔和下面容。
面对一群前不久讨论着吊死诗人的观众,琵雅泰然自若,一个音符都没差错,在曦光祈祷之后,她又表演了神圣法典、轻雅颂等圣堂耳熟能详的曲目,成功俘虏了一众苛刻的圣修女。
女诗人妆饰清丽,姿态优雅,彷佛完全是圣女院的一员。原来走得是才气玉女风,莳萝暗自赞叹不愧是专业。
最后一首荣光圣女甚至让特莎感动得泪眼婆娑,中场结束,她让琵雅上前来,亲自为她送上祝福。
“有没有些时新的歌曲啊。”舒曼夫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响起。
特莎冷冷看她,只见舒曼夫人拿了一把扇子放在桌面当作打赏。扇子就像这个东岸女人的贴身武器,她手上拿的不是白天的孔雀翎扇,而是一把丝绸制成的精致折扇,透亮盈润的扇骨似乎是用象牙和珠贝制成。在特莎眼底这不老实的女人又故意踩在圣女院的底线上跳舞。
莳萝看着琵雅面色腼腆,但双脚已经很老实地朝舒曼夫人走过去。祝福是很好,但诗人的游船也是很吃钱的啊。
女诗人目光发亮来到舒曼夫人面前“最近是有几首,只要夫人想听我就可以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