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绝不能,绝不能让阿娜因为自己而死
她毕竟不是原来的伊莲娜,不是阿娜相依为命了整整十年的朋友
这太沉重了,足以令人窒息。
已经是深夜,歌剧院却依旧歌舞升平灯红酒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歌女出入顶级的包房,白羽扇遮住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眼神都是诱惑而妖娆的。
自持身份的大人物们都是从特殊通道入场进入包房,不会过多地在侍者们和歌女们生活的地方停留,是以闻音没看见什么需要她避讳的大人物;往来的侍者和歌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对闻音略有些不整的装束视若无睹。
闻音拐过熟悉的廊角,走近原主和阿娜伊斯的房间。
房间没有点燃烛火,这倒是意料之中的,这时候阿娜应该已经睡了。闻音在心里安慰自己。
她又凑进去听,房间依旧里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女孩熟睡时均匀的吐息声
闻音忍了片刻,推开门,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
带着凉意的腥甜空气霎时冲入鼻腔,激起一片极剧烈的反应,闻音早已经习惯了这个气味,此时却还忍不住战栗。
凉意一直从脚底腾升到头顶,随之而来的是极度的恶心、反胃,想要呕吐的欲望。
浓烈的血腥气逸散在整间屋子里。
闻音跌跌撞撞点燃烛火,微弱的暖黄色光芒之下,满地的血印映入她的眼帘,满地零落的蓝色长发,浸透在赤红的血液里,连同那把眼熟的斧子一起。
闻音下意识后退,不断地摇头“不不”
旁边有人类的断肢,闻音见了近乎站不稳,眼前也模糊起来好在,那截断肢是属于男性的,手指黝黑而粗糙,上面还有一截浸透了血水的枫丹士兵制服。
闻音踩着满地的血迹翻遍了整间屋子,却找不见半点阿娜伊斯的痕迹,除了柜子上喝了大半的冰钩钩果汁,和枕头上染了血的半本轻小说。
阿娜伊斯好似凭空消失了。但做完刚刚的那个梦后又面对这样的景象,闻音其实已经知道了惨烈的结局。
从没有这么强烈的愤怒,甚至比火场的时候尤甚
闻音再也忍不住,跌在地上干呕起来,攥着木柜边缘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惨白。
痛彻心扉的疼痛
她拥有了原主的身体,却害死了原主最好的朋友
脑海里不住地泛起过往的记忆来,她和阿娜相处的十日,还有无数黑暗的岁月里,原主和阿娜相依为命的十年
头痛欲裂,眼前的景象都仿佛蒙上了一层血色的阴影。
司、法、总、官
闻音唇角开合,无声地吐出这几个字,干裂的唇瓣渗出血来,嘴里也泛起一股又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她无声地呢喃。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雕塑般静默良久的少女艰难地动了动,从血泊中拾起一缕蓝发。
那发丝在血中浸得久了,在昏黄的烛火下竟显得有几分异样的妖冶。
司法总官坐在包间内最中心的位置上,旁边数不清的歌女重重簇拥着他,好不快活。
温香软玉在怀,司法总官仰头喝下腿上歌女斟上的酒,又侧过头吃下臂弯间歌女递过来的葡萄。
他又喝了一杯酒,随口问一边的士兵道“那个小歌女,处理完了”
士兵恭敬地躬身“按照您的吩咐,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死了,尸体就摆在她们之前一起住的屋子里,保证逃跑的歌女一回去就能看到”
“嗯”司法总官得意地拉长声音,“和我作对,哼哼倒酒”
“房间里是不是有点热”他皱了皱眉,反问一边的歌女。
歌女穿的清凉,闻言下意识捂住胸口,旁边另一个歌女大胆地攀附上来,勾着司法总官的脖颈软声道“许是大人中意我们之中的哪个”
“着火了着火了”包房外面传来极大声的呼喊,但是因为包间隔音性太好,传进来只听得见模糊的音调。
“谁在外面乱喊”司法总官的右手已经抓住了一个表情怯懦的歌女,牙齿咬破女孩胸口娇嫩的肌肤,留下一串丑陋的伤痕,含糊道,“赶紧杀了吵吵嚷嚷地坏了我的兴致”
“是着火了,大人”有一个士兵离门口近,听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