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往后一缩,避开她,而后摇摇头,往餐厅一看“在厨房我自己来。”
季烟赶忙把他带到厨房。
那一瞬,她想的是,还好她是个厨房白痴,平时除了烧水和热牛奶以及加热外卖,几乎不怎么用。是以整个厨房跟个样板间一样,没有一丝油烟味。
王隽喝了两杯水,把杯子洗干净,转身看着她,似乎在问杯子要放哪里。
季烟愣了愣,说“随便放。”
他则是顿了下,放在了水池旁的架子上。
季烟想,这人真是讲究。
再次坐在客厅,王隽说“我”
还未说完,季烟忙打断他“没事的,这么晚了,叫车也不方便,您就住我这一晚吧。”
他倏地看过来,目光定定的,一言不发。
季烟无不紧张,无不尴尬,她笑着,佯装镇定“卧室、书房,看您住哪方便。”
他无奈地笑了下“你”
只说了一个字就戛然而止。
季烟很想问,她怎么了
但王隽没往下说,甚至,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幽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烟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离开的意思。
已接近一点,时间确实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季烟回房。
她的弟弟和王隽差不多高,去年夏天来深城开学术会议时,在她这边暂住过一晚,是以她这边还留着他两套衣服。
是两套短袖短裤,黑白款。
虽然这会是冬天,但屋里开了暖气,应付一晚上还是可以的。
季烟把衣服找出来,又找了一条新的毛巾,一并拿给他。
王隽坐在沙发,漆黑的眸子幽幽看着她。
季烟忙解释“这是我弟弟的衣服。”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模棱两可。
她瞬间慌张地辩解“亲弟弟。”
他难得笑了下,笑声轻轻的,仿佛轻便的羽毛,从她心间拂过,留下一阵若有若无的触感。
略微泛痒,还有些麻。
季烟呆住。
王隽倒是坦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衣服,波澜不惊地从她眼前经过,然后穿过客厅,走进盥洗室,轻轻关上门。
季烟转过身,望着浴室的那扇门,以及磨砂玻璃透出来的昏黄灯影。
这一刻,她心里的某扇门,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打开了。
半小时过去,盥洗室的门打开。
王隽擦着湿头发出来。
长手长腿,身姿甚是挺拔。
季烟坐在木地板的地毯,闻声,仰头看他。
他也看着她,眸子漆黑沉静,半晌,他说“我好了。”
季烟撑着桌子起来,指着旁边两间房“你挑一间。”
王隽问“有书房吗”
“有,左手间就是。”
他点点头,径直走向书房。
书房有个小床,是可伸缩的,平时不用时,季烟就把它折起来靠着墙壁。
这会已经被她放下来,并且铺好了床罩,上面还有一条蚕丝被。
王隽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看,转身,朝季烟说“晚上我住这边,麻烦你了。”
客客气气的一句话,瞬间划分了两人的界限。
季烟清醒过来,笑着说“不客气,遥控在桌上,你可以看着调温度。”
王隽点头说了声谢谢。
季烟去房间拿了吹风机,出来时,看到王隽站在落地窗前,一边擦头发,一边看夜景。
浓浓夜色下,他背影修长,却又格外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