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长乐,还有一事。南潇国的国君年初在林场狩猎,不甚落马又被毒物啃咬,昏迷三月,于十日前离世。这事你先别和洛昭仪说,免得她伤心。”芒安石道。
水长乐看着芒安石疲倦的神色“陛下会趁机攻打南潇吗”
芒安石笑笑,也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故意不回答,拉着水长乐的袖子“长乐怎么还不更衣还是说,需要朕帮忙”
水长乐
翌日,或许是昨夜睡得早,天蒙蒙亮时,芒安石便睁开眼。
看着床上睡意香甜的水长乐,芒安石嘴角微微上扬,起身套了件衣服。正想出屋,他的视线落在书案上,似乎想起什么,走到书案边,抽出了水长乐昨夜夹在书中的纸页。
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芒安石看了片刻,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半月后。
天长节。
京城沉浸在一片节日的喜庆中,爆竹声从宫外响到宫内,空气中洋溢的欢快如一壶烈酒,让人想冷静都困难,索性酣畅淋漓地享受这份热烈。
宫中的嫔妃们更是打扮得雍容华贵,几乎将能戴的珠宝玉器全披在身上。
一片盛景中,也有一分不和谐的哀婉。
景仁宫。
芒安石和水长乐坐在雕花卧榻上,一众宫女太监战战兢兢地站成两排。
片刻后,一名两鬓斑白的太医从里屋走出,颤颤巍巍地跪下“洛昭仪已仙逝。”
芒安石眉头深蹙“好端端的,为何忽然逝去”
太医年纪虽大,却不糊涂,知晓皇上的意图“臣察看洛昭仪并无中毒迹象,口齿耳鼻道等干净,恐是有心疾或劳累过度,自然而亡。”
太医微微抬眼,见皇上依旧脸色阴沉“臣只能从医者角度判断,其他恐怕还需大理寺的仵作。”
“放肆。”这回开口的是水长乐,“洛昭仪的遗体岂容践踏。”
太医没料到一直温婉沉静的皇后忽然发难,匍匐着身子不敢再多话。
水长乐看向芒安石“前些日子洛昭仪来坤宁宫请安时,我便察觉她神色有恙。都是长乐疏忽,只以为是洛昭仪赶上每月不适。早知情况如此严重,长乐当初就该唤太医看看,或许能避免这劫难。”
芒安石站起身,走入内室,水长乐和太医急忙跟上。
重重帷帘后,洛昭仪安静地躺在床上,没了胭脂香粉,明艳的五官少了三分攻击性,多了些许脆弱感。
衣冠完整,五官安详,一眼看去只觉是美人梦中眠,而非已经仙逝。
芒安石走到病床前,水长乐和贴身太监同时提醒“皇上,洛昭仪病故,怕会侵犯龙体。”
芒安石没有理会,半坐在卧榻上,握住洛昭仪纤细白皙的手腕。
皮肤冰凉透骨,没有丝毫脉象。
芒安石放开洛昭仪的手腕,看向站在床榻边的宫女小翠。
“你可是洛昭仪从南潇带来的丫鬟”
“是。”小翠满脸泪痕,悲伤过度的模样,说话时身子一抖一抖,仿佛一个字便耗尽全身气力。
“你都没察觉主子的异样吗”芒安石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