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叔不服气“对,我不喜欢喝冰的,那冰酒都冻成块了,摸一下手都僵,也就明叔铁胃。但那又怎样我是看着明叔开瓶的。”
水长乐笑笑“重新包装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你说酒冻成块,但烈酒,是不会结冰的。”
吕叔怔住。
水长乐解释道“酒精度数越高,
冰点就越低。六十度的酒大约要负八十度才会结冰。保安室的小冰柜我看过,最低可调节温度是负二十度。换言之,那晚明叔从冰柜里拿出的,根本不是酒。”
吕叔无话可说,满脸愕然地看向明叔。
水长乐继续道“按理而言,你们没有看过刘毅成的案发现场,都是听李睦事发后描述的。
但根据李睦在警局的目击证言,在描述死者死状时,说的是校长被细口花瓶插进肛门。
我当时第一次看到现场图时,也认为那是花瓶。
可明叔刚才却能准确说出那是花露水的瓶子。那个瓶子应该是被校长撕掉标签包装,丢掉瓶口的瓶盖及塑封,只留下透明玻璃瓶身,是在物证鉴定时才确认为花露水瓶的。
案发后能准确描述该物体的,除了使用当事人外,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凶手在就地摧残尸体时,闻到了瓶子里残留的花露水味道。”
明叔也不辩解,面带微笑看向吕叔“抱歉,老吕,借着给你送行的名义利用了你们。但我想祝你往后余生顺遂幸福的心意是真的。”
吕叔颤着唇“明叔你糊涂啊”
明叔笑得释然“我不糊涂,再来一次,我还会如此。”
十七年前,沈凤明考上凤梧女高前,沈立明却破产了。
他识人不淑,被合伙人欺骗,落得个负债累累的下场。
要债的成天威胁恐吓,在家门口泼红漆,画血手印,午夜打电话,一家人不堪其扰。
当年和他称兄道弟的朋友如鸟兽散,当年仰仗他的亲戚闭门不见。
走投无路的沈立明决定到东南亚闯闯,他熟识的几个发小都在那儿发迹。
离家前,他做好了多年难归的准备,提前安排家人。卖掉了房子车子和以前剩下的生产材料,还有当初发达时为兴趣爱好投资的小鱼塘,在隔壁省的三线城市买了一处学区房,让妻儿住进去,并准备了三年的生活费,让其低调过三年,三年后他必将衣锦还乡。
而他的宝贝女儿沈凤明,外界都以为父女关系淡漠,连讨债的也没找上门过,他决定让对方继续住校,安然度过三年高中。
他也清楚,他一走,女儿没人可以倚靠,他的后妻非但指望不上,可能还会惹事。因而在离开前,他便给沈凤明留足了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还有一笔数额可观的存款,以防急需。
沈凤明乖巧懂事,和续弦的儿子完全不同,没有闹着要更多钱,只含着泪希望父亲早日归来。
沈立明一走便是三年,在东南亚因人生地不熟被当做奴隶贩卖过,被当地抢得一贫如洗过,好在他勤劳肯干又有市场洞察力,虽没大富大贵,却也攒下相当可观的一笔财富。
他终于衣锦还乡了。
因为怕家人被报复,这三年他都没敢联系家人。回国后他才得知,他的女儿死了。
警方的结论是被一个傻子失手勒死后,又放火烧尸。
他崩溃了。
他根本无法接受如此荒诞的事实,告知他的警察说话轻飘飘的,好像在讲一件奇闻趣事。
悲愤难当的他大闹警局,被关了一个月。
一个月出来后,他去看了他女儿。
警方当时联系不到沈立明,因而联系了后母,后母听说后只追问能给多少赔偿,在听闻凶手是个傻子且一毛不拔后,便让警方不要再来骚扰她。
最后还是学校师生捐钱,给沈凤明处理了后事。钱不多,沈凤明的骨灰就放在一个简陋的大灵堂里,占用着一个信报箱不到位置。
沈立明给女儿买了最豪华的陵墓,做了场最昂贵的法事,可这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