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二双眼迷蒙,握着酒杯,探到李铸跟前,伸出一根食指在两人中间晃了晃“不可说。”
李铸见对方喝醉后仍口风严谨,于是激将法道“哥,你不会根本没钱,就是看房子看个开心吧哎,只可怜中介小妹,尽兴尽力耗费口舌,以为能把握住大客户,却不知就是个口袋空空穷开心的。”
清醒的洪二会不会上当尚未可知,但醉酒的洪二显然被激到了“你你看不起我”
李铸假意安抚“不是哥,我就觉得人有多大能力就办多大事,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这“量力而行”论,显然戳到洪二心根,一拍桌子“你是觉得我胡扯喽”
李铸“哪里哪里,人有点虚荣心很正常,谁平常不吹几个牛。”
看似通情达理,实则火上浇油。
洪二“唰”地一下起身,走回卧室,翻箱倒柜几分钟,抱着一个带锁的木盒回到餐厅。
洪二小心翼翼打开木盒,从里面掏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玉佩,玉佩上还有一红绳,豪气道“我跟你说,这块玉就值五百万,不对,是至少五百万,我想它多少钱,它就值多少钱。”
李铸想把玉接过来瞅瞅,谁知洪二护得紧,拍掉他的手,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回木盒。
李铸盯着洪二的表情,心下琢磨。洪二护得紧的模样,说明这玉不普通。
但李铸曾经因抢劫玉器店未遂吃过三年牢饭,他对玉器不说有研究,但抢劫前也细细看过店里标价高的玉,通透,水润,有光泽,反正和洪二手上这块不一样。
但看洪二酒醉后仍信誓旦旦的模样,倒也不像吹牛不打草稿。
李铸想,毕竟他看过的好玉,最贵也就二十来万,贵是相对那些几百上千的玉。洪二开口就是五百万,或许这玉并不贵在材质本身,而是什么历史文物
前几年有个下乡鉴宝栏目组就走进过安家咀,给一户人家一个白不拉几的素花瓶鉴定成什么唐朝邢窑白瓷瓶,还有专家当场一百万收购,一直是村里“一夜暴富”的传说。从那之后,古董致富的观念就深深烙在每个安家咀本地人脑中。
李铸越想越肯定,这块玉一定是古董,就不知是秦汉还是唐宋。
与此同时,一个大胆的念头也从李铸脑子里冒出。
五百万啊
他这辈子就算走狗屎运,也未必能走到五百万。
五百万在手,他天涯海角,想去哪逍遥去哪逍遥,何苦呆在安家咀这鬼地方
前几年安家咀还传拆迁,能赔个五六十万,现在反而一点风声也没了。
下定决心后,李铸继续和洪二“把酒言欢”,直到洪二醉醺醺地瘫倒在桌上,李铸才悄无声息地起身,拿了玉佩离开。
玉佩到手的李铸心跳飞速。他原本打算连夜离开北城,可走了一两百米,被夜风一吹,很快冷静下来。
他毕竟在牢里呆过几年,进警局也是家常便饭,心理素质和判断能力都有提升。
这块玉,肯定不是什么洪二祖上传下来的,八成是去哪偷摸抢骗的。
洪二“偷”,他拿走,想来对方也不敢大肆声张。况且那烈酒酒劲,没个一天没法彻底缓神。
想通的李铸顿时非常从容,太激动无法入眠的他,便去麻将馆打了个通宵,输了大几千块也无所谓。
出了麻将馆后,李铸去了小食店吃早餐,他本来喜欢那店里的小妹,可惜小妹眼光高,不领情。现在他五百万在手,什么环肥燕瘦没
有,哪看得上那种村姑。
李铸都做好打算了,先找几家古董店鉴定鉴定,看能不能择个高价快速脱手,脱手后便先去市中心买个小房子,然后去东南亚逍遥几天。
金启范听着李铸的“发财致富经”,翻了个白眼“规划得挺周全啊,那怎么还呆在安家咀呢。”
说到这,李铸就来气,站起身子连跺好几下脚。
“妈的,说到这就火大。我那天一早就跑到古坊园,想给这玉估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