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儿的父母都视若珍宝,寸步不离地守着。即便是集体勘查室,也有护士24小时轮班把守。
本以为这条道是死路时,当年素城第三医院院长陈燕平,也是郑佑的表兄,来找郑佑借钱。
原来,陈燕平背着妻子在外面玩女人,玩了十多年,一朝不慎,玩到了大哥的女人。
对方有两条途径让他选,一是让人砍掉他一条腿和第三只腿,此生不能人道,并把他玩女人时的相片贴满大街小巷;二是给大哥五十万。
五十万,在那个年代是天文数字,陈燕平的工资加上利用职务之便收的红包加起来,也拿不出那么大一笔钱,更何况家里是妻子管钱。
可是变成残废,以及身败名裂,陈燕平也不能接受。他年纪轻轻能当上院长的位置,全靠岳父扶持。如果事情败露,岳父能让他在素城寸步难行。
走投无路的陈燕平想到了表弟郑佑。郑佑这几年在老家盖了豪宅,成为了乡里乡亲嘴上争气的代表。但陈燕平也是人精,察觉到郑佑嘴上说着自己是做货运,但肯定干的不是正经行当。
于是陈燕平便找郑佑,半哭诉恳求,半隐隐威胁地向其借钱。
郑佑原本懒得搭理这表哥,当年表哥考了大学娶了官家女子,一步登天,便不想认他们这些穷亲戚。
但郑佑想到表哥院长身份,眼咕噜一转,发现这其中大有门道,完全可以让他拐卖渠道的上游通畅起来。
于是郑佑反威逼利诱,表示他有一发财路子,只需表哥“小助一把”,届时不但五十万轻松还上,还能发财致富。
郑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陈燕平。
陈燕平起初破口大骂荒谬,摔门而去。但在被小弟打得头破血流数次,要其快点做出决定后,陈燕平灰溜溜地回来找郑佑,寻求合作。
他们又收买了了陈燕平的侄子,产科的主任陈志。
很快,一个拐卖集团的上游供货方逐渐成立。
陈燕平和陈志采用软硬兼施的方式,收买了产科内其他医生护士,对于部分难啃的硬骨头,两人从一开始便将其调至其他部门。
最初,他们很收敛。
只有当医院出现死婴,并且父母遗弃婴儿尸体时,才会同时藏住一个健康的新生儿,并用死婴的尸体搪塞新生儿父母。
做了一年,毫无破绽,从陈燕萍到整个产科都赚得盆满钵满。
唯一一次差点东窗事发,是有一对坚决认定自己孩子不会死亡的夫妻大闹医院,叫来警方,要深究到底。
不得已,他们只得把藏起的新生儿再交出来。
好在那对夫妻拿了钱就息事宁人,警方也没去细想其中门道,他们的生意得以继续。
后来他们越来越大胆,哪怕医院没有死婴,揣摩新生儿父母的性子脾气以及见识,觉得可以下手,便直接宣布“婴儿死亡”。
张宇凡有次在医院接收婴儿时,看到孩子父母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于心不忍,从此便不再做前线生意,只帮忙联系下游买家,做下财务账。
这门生意一做就是十年。
直到拐卖集团被警方一网打尽。
落网那次,他们拐卖的不是从医院里来的货源,而是一个成员在商场闲逛,遇到一个迷路的小孩问路,便以“我是你爸爸的朋友,直接带你回家”的理由将其带走,并进行拐卖。
他们不知道,那小孩是素城商界大佬的孩子,身上手表里有当年国内市场上见不到的定位器,警方根据定位,找到了他们的窝点,并从窝点中翻出拐卖名单,特大拐卖案一举告破。
警方不知道,他们所拿到的拐卖名单,仅仅是极小的一部分。那十一个孩子,是在放学路上、偏僻小道、商场等地被诱拐的,年纪较大,他们需要记录时间地点,在之后一年时间,当地人心警觉时,不在该处再实施拐卖。
而拐卖的另一份名单,截至被抓获前多达四百六十一人的新生儿名单,却未曾被警方找到。
机灵的郑佑和组织其他成员,都只招供了拐卖十一个孩子的事实。
倒不是他们要包庇三院的同伙,而是知道若四百六十一人的名单被公布,案件的恶劣性质便会升级,他们只有死刑一条路。
张宇凡在和李杨聪坦白的最后,眼泪婆娑地请求李警官,务必要找回当年被拐卖的四百六十一个新生儿。,,